二、血祭梔子陣
越往山下走,霧裡的梔子花香越濃。起初是甜香,後來變得黏膩,混著說不清的血腥味,吸進肺裡像吞了口裹著碎玻璃的糖漿。沈魚扶著老鬆樹喘氣,忽然發現樹乾刻滿符咒,歪扭符號裡嵌著乾枯梔子花瓣,像硬生生釘進木頭的。
"是血祭陣。"童女蹲身碰了碰地上露水,草葉水珠突然變成血珠,在她手心聚成朵小梔子花,"日本鬼子用人血喂大的梔子根,能困魂魄。"她突然指向前方,霧裡隱約有片林子,枝頭掛著白乎乎的東西,"那兒就是陣眼。"
走近才看清,哪是什麼林子,分明是竹竿搭的架子,每根竹竿都吊著紙人。這些紙人穿日本兵軍裝,臉上用墨畫著眉眼口鼻,胸口卻貼張發黃的生辰八字。最怪的是頭頂,都插著朵新鮮梔子花,花瓣上的露水在霧裡閃著紅光,像剛從血水裡撈出來的。
"枝子在用人命續水傀儡的命。"馬飛飛聲音發顫,腰側紋身突然疼得像被針紮,"每個傀儡都對應一個被她害死的人,生辰八字是引魂的鑰匙。"他猛地衝向最近的紙人,想把它扯下來,卻被沈夢醉一把拉住。
"彆動!"沈夢醉的槍對準紙人腳下泥土,那兒的草長得異常茂盛,根須在土裡盤成網,隱約能看見白骨混雜其中,"這些根須連著北鬥台祭壇,扯斷一個,整座山的傀儡都會被驚動。"
話音剛落,正中間的傀儡紙人突然動了。臉上的墨色眼睛轉了轉,嘴角的笑咧得更大,發出嘶啞的聲音:"童女...鬼母的眼睛...該挖出來了..."它胳膊突然伸直,指尖指甲變得尖利如刀,朝著童女右眼抓來。
童女猛地閉眼,再睜開時,右眼的花印紅得要滴血。指尖金粉化作光刃,瞬間斬斷紙人胳膊,斷口湧出的不是紙漿,而是烏黑泥漿,落在地上"嗤嗤"腐蝕出小坑。"它們在等鬼母的命燈徹底熄滅。"童女喘著氣說,"婆婆的燈一滅,這些傀儡就能借活人的身子了。"
沈魚突然按住發燙的令牌,令牌紋路竟和樹乾符咒對上了。她想起鬼母負傷時說的話,恍然道:"令牌能破陣!"她把令牌按在最近的竹竿上,青銅表麵紅光驟亮,那些嵌在符咒裡的梔子花瓣瞬間焦黑,"快!把令牌貼在每個陣眼上!"
三、祭壇的缺口
陣眼被破時,霧氣突然淡了些,露出山頂的北鬥台。那是青石板鋪成的圓形祭壇,中間立著七根石柱,頂上刻著北鬥七星圖案,隻是最末端的搖光星石柱斷了半截,缺口結著層黑冰。
祭壇周圍站著十幾個水傀儡,不再是紙人模樣,而是河泥捏成的人形,五官模糊,卻穿著日本兵軍裝,握著上刺刀的步槍。最前麵的傀儡格外高大,胸口嵌塊青黑玉佩,上麵刻著梔子花——正是枝子的本命傀儡。
"沈小姐,護住童女。"沈夢醉子彈上膛,槍托抵肩時,突然瞥見祭壇邊的血跡,"馬飛飛,看那些血!"
馬飛飛順著望去,石板縫裡滲著暗紅血跡,在祭壇中間彙成個怪圖案——竟是幅北鬥七星圖,唯獨搖光星的位置空著,旁邊用鮮血寫著三個字:"填命星"。
"她要補全北鬥!"馬飛飛驟然明白,腰側紋身突然冒出刺眼紅光,"枝子想用童女的眼睛當最後一顆星!鬼母的傳人,右眼藏著靈界命火,正好能續上搖光星的缺口!"
話音未落,枝子的本命傀儡舉著刺刀衝向童女。沈夢醉開槍打中它肩膀,泥漿四濺,它卻絲毫未停。童女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青銅令牌上,令牌瞬間飛至空中,在祭壇上空化作金色大網,將所有傀儡罩在裡麵。
"快!搖光星的缺口!"童女朝石柱跑去,右眼的花印越來越燙,像有團火要從肉裡鑽出來。沈魚跟在身後,突然發現斷柱缺口卡著個東西——半塊青銅令牌,與她手裡的正好能拚成完整的圓。
"是鬼母婆婆的令牌!"沈魚將兩塊令牌合在一起,青銅表麵驟然亮起北鬥七星圖案,搖光星位置發出刺眼紅光。被網住的水傀儡發出淒厲尖叫,身體開始融化,成了一灘灘黑泥。
枝子的本命傀儡卻突然炸開,泥漿裡飛出道黑影,直撲童女右眼。馬飛飛猛地撲過去擋在前麵,腰側梔子花紋身突然裂開,湧出的鮮血在他身前化作血牆。黑影撞在血牆上發出淒厲慘叫,顯出個穿和服的女子輪廓——正是枝子的魂魄。
"七年的水蠱,終究沒能換你的眼睛。"枝子的聲音怨毒又不甘,身影在血霧裡漸漸消散,"但這北鬥台的缺口,總要有人填..."
話未說完,祭壇突然劇烈震動。搖光星石柱缺口處,兩塊青銅令牌自動嵌了進去,發出萬丈金光。童女右眼的花印突然淡了,灼痛感消失,嘴角卻溢出絲血沫。
沈夢醉扶住搖晃的童女,見她右眼依舊清澈,隻是那梔子花形的印記,變成了跟令牌上一樣的金色。
霧氣徹底散去時,朝陽正從吳山背後升起,給祭壇鍍上層暖色。沈魚摸著合二為一的青銅令牌,突然感覺懷裡傳來微弱胎動,像是在回應山間的寧靜。
馬飛飛看著腰側漸漸淡去的紋身,忽然笑了:"這下,總算是還清了。"
隻有童女望著補全的北鬥星圖案,輕聲說:"鬼母婆婆的命燈,續上了。今後師傅就能高枕無憂了。"
風吹過祭壇,帶來遠處梔子花開的甜香,這一次,再沒有血腥味摻在裡麵。他們一行人,順利下山了。
作者備注一下:本故事內容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千萬不要對號入座。生出不必要的糾紛!
【未完待續】
喜歡馬飛飛傳奇請大家收藏:()馬飛飛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