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鼓島崖魂
複活節島的風裹挾著鹹澀,馬飛飛望著真子泛紅的眼眶,沉聲問道:"特務連的三位女報務員怎麼不見蹤影?芳子、枝子、遲聖莉,莫非生了病?"
真子的淚水終於決堤,顫抖著伸出纖纖玉手,將一封沾染汗漬與硝煙的電文遞到獨立一團團長麵前。"馬團長,您看這個......"她哽咽著,"已經發給戴老板,還沒收到軍統複電。"
電文上的字跡洇著血色般的沉重:東太平洋撤退途中,特務連三名女譯電員遭遇日軍伏擊。東京出身的枝子與芳子——曾是奉命刺殺馬飛飛的忍者,後被策反歸入麾下;土著峀奇酋長之女遲聖莉,三人在突圍無望時砸毀電台,寧死不屈。
"特務連即刻前往石鼓島!"馬飛飛一拳砸在礁石上,指節滲血,"務必尋回三位姑娘的屍身,厚葬!"他取出青銅羅盤碎片祭向蒼穹,細詞低吟間,碎片儲物間中現出兩名戴黑紗的白衣居士,抬來巨大影視機:"主人,時空錄像已還原。"
屏幕亮起,太平洋的腥風撲麵而來。褐紅色火山岩如鐵鑄般嶙峋,與深藍海水構成蒼涼絕境。真子率領的隊伍沿崖道撤退,末尾三位女譯電員的身影在粗糲岩壁間格外單薄——枝子與芳子軍裝撕裂,短發被海風揉亂,硝煙汙痕下的眼眸仍燃著櫻花般的堅韌;遲聖莉赤足踏在滾燙岩石上,緊握密碼本的粗布口袋泄露著凝重。
尖銳的呼嘯驟然撕裂風聲!子彈如鐵雨傾瀉,日軍伏兵封鎖了唯一埡口。遲聖莉臂膀被彈片劃開,鮮血瞬間浸透袖管。芳子撲過去按住傷口,枝子伏身掃視地形——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腳下海浪拍打著猙獰礁石。
"電台絕不能落入敵手!"真子的囑托猶在耳畔。芳子撲向電台,對著火山岩狠狠摜去,金屬外殼崩裂變形;枝子徒手撕扯線路,指甲劈裂渾然不覺;遲聖莉將密碼本投向荊棘叢,芳子點燃的火苗迅速將其化為焦黑灰燼。
"最後一顆手雷!"芳子解下金屬疙瘩,目光在同伴間流轉。枝子嘴角扯出疲憊卻堅定的弧度,遲聖莉用母語默念著與祖靈的告彆。
枝子最後望了眼硝煙中的戰場,轉身躍向蔚藍虛空,身影乾淨決絕。遲聖莉緊隨其後,受傷的手臂垂下,手雷按在胸前,向著故鄉發出泣血長鳴,墜向黑色礁石群。
芳子獨自立在崖邊,日軍已從岩縫逼近。海風吹亂她的發絲,臉上竟浮現溫柔光彩。"媽媽——!"清越的京都語調消散在風中,指尖旋開保險。
轟——!橘紅色火球在崖巔升騰,光芒刺眼如太陽燃燒。爆炸聲浪撞擊岩石,碎片裹挾著生命餘燼散落太平洋。火山岩上隻留下焦灼痕跡,如同一篇無聲墓誌銘。
視頻終了,居士抬走影視機隱入空間。馬飛飛接過軍統複電,"無一被俘"四字刺得他眼眶生疼。油燈搖曳的指揮部內,他猛地嘶吼出聲,鐵皮水杯砸向作戰地圖,複活節群島的標記被洞穿如血口。
砰!砰!砰!手槍子彈撕裂夜空,直到撞針空響。馬飛飛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冷泥地,肩膀劇烈抽動,壓抑的嗚咽在死寂中回蕩。
太平洋的浪濤依舊拍打著礁石,懸崖下的縫隙間,幾縷紅褐色印記滲入岩肌理,成了不屈靈魂的永恒界碑。
二、龍影初現
夜色濃如潑墨,祭壇硝煙在斷殘石柱間打轉。月光投下扭曲暗影,風卷著土腥味將最後一縷黑霧驅散。
馬飛飛盤腿而坐,膝上青銅羅盤裂如雷擊,卻仍泛著倔強微光。體內真氣衝撞經脈,九成功力耗竭,舌尖血腥味未散——又是以血為引催動九字真言的代價。
身旁,馬飛飛與沈魚的幼子小潮生躺得筆直,臉色慘白如紙,額頭卻汗珠滾滾。林教授正持銀針施救,孩子胸口金鱗隨呼吸起伏,宛如搏動的異心。
"龍魂未絕。"林教授收針起身,"八岐雖敗,逆鱗未燼,怨氣裹黑霧入地療傷,遲早反噬。"
馬飛飛睜眼,目光利如刀鋒:"讓它逃了?"
"是蟄伏。"林教授跺腳示意,"地下異動如巨蟒翻身,這家夥根紮得比茅廁石頭還頑固。"
峀奇馱著昏迷的護士小陳自遠處而來,渾身毛發焦黑如烤糊的撣子,右爪滴血卻仍梗著脖頸裝威,唯有打顫的腿泄了底氣。
"辛苦你了。"馬飛飛撫過神獸頭顱,峀奇低哼著用鼻尖蹭小潮生臉頰,眼神瞬間柔得能滴出水。
林教授忽然皺眉:"這孩子不對勁——龍淵之心已與血脈相融,再不疏導,輕則瘋癲,重則爆體。"
"有解法?"馬飛飛心頭一緊。
"《山海遺錄·龍蛻篇》載,需去龍影潭泡寒泉洗練龍氣。"林教授展開竹簡,"但那地方塵封千年,蹤跡難尋。"
"龍影潭?"馬飛飛眯眼,"倒像聽過。"
"你師父飛雲道長曾在此閉關十年,煉就九轉歸龍訣。"林教授白他一眼,"那老狐狸藏得比誰都深。"
"我師父?"馬飛飛瞪眼,"他從沒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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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提嗎?"林教授壓低聲音,"那地方藏著上古龍魂殘念所化的龍影,若被惡人利用,足以掀翻城池。"
話音未落,小潮生突然抽搐,胸口金鱗驟亮,頭頂浮現虛幻龍影,嘶吼如遭踩踏。
"糟了!"林教授急掐法訣,"八岐在蠱惑他,想借體重生!"
"怎麼辦?"
"必須立刻去龍影潭!"林教授咬牙,"遲則三日,孩子便成八岐新軀殼!"
三日後,湘西·黑霧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