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戴笠的棋局
這年頭,軍統局的威壓就跟頭頂懸著的驚雷似的,連呼吸都帶著滯澀的沉重。戴笠那家夥,就是掌雷的人,他的辦公室藏在暗廊儘頭,紅木桌案冷冰冰的,案上青花瓷杯騰起的茶霧,連半分暖意都壓不住空氣裡的肅殺。牆上那幅《江山萬裡圖》,峰巒如刀削,筆鋒淩厲得像要劃破紙頁,就跟戴笠眼底藏不住的掌控欲一樣——那是能把人捏碎在掌心的狠戾。
馬飛飛站在門內,手指頭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布料都皺成一團。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就是戴笠棋盤上的死子,從青銅羅盤會初露鋒芒,到仙島拚殺、彼世死戰,每一步都沒逃出過這張無形的網。這會兒,他胸口的舊疤隱隱作癢,那是血契烙下的印記,像條冰冷的蛇,纏得他發慌——連自己的命,好像都不再全然屬於自己了。
“馬飛飛。”戴笠的聲音冷得像浸了冰,手指頭一下一下地叩著桌案,那節奏聽著慢,可每一敲都像敲在人心尖上,“青銅羅盤會的底細,你比誰都清楚。”
馬飛飛抬眼,想扯出幾分漫不經心:“戴老板,那不過是早年鬨著玩的幫會,算不得啥要緊事兒。再說我媳婦還沒回,我得去安徽鄉下尋她……”
“尋她?”戴笠突然笑了,那笑聲裡一點溫度都沒有。他把一疊文件推過來,紙張邊緣鋒利得跟刀刃似的,“你媳婦三天前就被接到重慶了,現在安穩得很。倒是你,該想想怎麼把羅盤會的‘餘孽’,一個個揪出來。”
馬飛飛的目光釘在文件上,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竟記著他創立羅盤會的每樁舊事——連他隻跟心腹提過的秘術傳承,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喉結滾了滾,才發現自己早就被扒得乾乾淨淨,連掙紮的地兒都沒有。
“這任務,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戴笠端起茶杯,茶蓋輕輕磕著杯沿,堵死了所有反駁的話,“畢竟,你的命,還有你媳婦的命,現在都在我手裡。”
二、青銅羅盤會的暗湧
青銅羅盤會的總部藏在皖南的深穀裡,那穀裡常年飄著白霧,霧裡錯落的竹樓半隱半現,樓簷下的青銅鈴無風自動,鈴聲細碎,聽著就跟羅盤轉動似的。這地方,曾經是馬飛飛一手築起的“世外桃源”,如今卻成了他不得不闖的險地。
現在代掌會務的是“青老”,一個誰都不知道真名的老頭。他總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手裡攥著半塊磨損的青銅羅盤,那指針不管啥時候都指著穀外,也不知道是想指引啥,還是在警告啥。
“主人回來了。”青老坐在竹樓正廳的主位上,聲音沙啞得跟老木頭摩擦似的。他抬眼瞅著馬飛飛,那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我還以為,你從彼世回來後,就不會再踏足這兒了。”
馬飛飛走進廳裡,掃了一眼兩側的會眾——他們腰間都彆著統一的青銅令牌,上麵的羅盤紋比當年複雜多了,還透著股陌生的戾氣。他心裡一沉,知道這地方早就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了。
“戴笠的人盯上這兒了。”馬飛飛直截了當,“我來,是想帶大家走。”
青老突然笑了,把半塊羅盤擱在桌上,手指劃過紋路:“走?主人,你以為還走得掉嗎?自打你在彼世跟羅盤核心結了血契,這穀裡的每塊石頭、每個人,都成了戴笠的‘誘餌’。”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況且,會裡的人,也不是都願跟你走。”
馬飛飛猛地抬頭,就見兩側的會眾眼裡閃過異樣的光,手按在令牌上的動作整齊得跟排練過似的。他瞬間明白了,自己這不僅是踏進了戴笠的局,更是青銅羅盤會內部早就布好的陷阱。
三、血契覺醒:彼世餘威
彼世的黑暗還像潮水一樣裹著馬飛飛,徐福那殘魂雖然沒了,可核心深處傳來的意念,卻像根冰冷的針,紮在他魂裡。他胸口的舊疤裂開一道細縫,血珠滲出來,滴在地上,居然沒像往常一樣瞬間消失,反而凝成了一顆青金色的小血珠,還在微微顫動。
徐方士跪在中村一郎的屍體旁邊,武士刀插在地上,刀刃上的裂紋裡還嵌著黑褐色的血痂——那是中村舍命斬光柱時留下的痕跡。他伸手碰了碰中村冰冷的手,指尖剛觸到布料,眼眶就紅了:“中村君,是我沒用,沒能護住你。”
“徐方士。”馬飛飛的聲音帶著微顫,他緩緩抬掌,掌心懸浮著那顆血珠,還泛著微弱的青金色光,“你看這個。”
徐方士抬頭,臉色驟變:“這是……血契的力量?它怎麼主動離體了?”
話音剛落,半空中的羅盤核心突然劇烈震顫起來,表麵的黑紋像活物一樣扭動,核心深處的青光順著無形的線,緩緩流向馬飛飛掌心的血珠。一股灼熱的力量從掌心湧入,順著經脈直衝四肢百骸,胸口的舊疤傳來撕裂般的疼,可又奇怪地裹著一股溫暖的牽引力。
“血契已成,容器……歸位……”
冰冷的意念再次響起,這次清晰得就像在耳邊低語。馬飛飛的意識突然被扯離,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古裝人圍著巨大的羅盤祭祀,無數怨魂被吸入核心,徐福跪在羅盤前,眼中滿是貪婪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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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馬飛飛猛地回神,掌心的血珠炸開,青金色的光瞬間裹住了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魂與羅盤核心正在結更深的聯結,就像斷裂的線被強行接在了一起。
徐方士想衝上去,卻被光罩擋住,隻能看著馬飛飛在光罩中痛苦地蜷縮,胸口的舊疤不斷滲血,又被青光瞬間吸收。直到光罩散去,馬飛飛緩緩站起,胸口的疤痕已經淡成一道淺印,而他的眼底,卻多了一抹與羅盤核心同源的青金色。
“我好像……知道血契是什麼了。”馬飛飛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茫然,可又透著幾分篤定,“它不是束縛,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