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續。書接上一章回。
馬飛飛指尖還沾著慶功宴的酒氣呢,聯絡站的電報機突然“嗒嗒”作響,那卷出來的密紙上,戴老板的字跡就像淬了冰一樣,一下子把滿室的歡騰給澆滅了。
“佛魔歸位,可東瀛海軍統秘密聯絡站的三名特工卻人間蒸發了,設備也都不見了。蓮花島的村民三百零七口也一起失蹤了,東京方麵借著這個村民失蹤事兒大做文章,要是鬨大了,肯定能把軍統的部署給牽出來。戴老板限三日內查明特工的下落,還得掃清痕跡,不得有誤。”馬飛飛嘴裡正嚼著叉燒,突然就卡在喉嚨裡了,他猛灌了半杯清酒才咽下去。芳川把附在電報後的照片推過來,畫麵裡蓮花島的木屋門大開著,空蕩蕩的院落裡,就散落著半隻軍統特工的製式皮靴,靴筒上還沾著星點幽藍的碎屑。
“戴老板這哪裡是慶功啊,分明是在催命呢。”鄧老捏著電報紙,指節都發白了,原本還笑咧咧的嘴一下子扯成了一道冷硬的線,“那三名老兄弟都是跟著他十年的人,他肯定是怕這事兒把聯絡站的底子給扒出來。”爐子上的拉麵湯還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濃鬱的骨香混著電報裡的陰雲,讓人覺得嗓子眼兒都發緊。
芳川指尖在照片上那隻皮靴上劃過,聲音壓得低低的:“無麵氣吞人留衣,可特工的裝備、村民的衣物都在這兒呢……這可不像是傳說裡的路數。”她抬眼看向馬飛飛,眼底藏著憂色,“戴老板要的是特工的下落,村民失蹤隻是東京方麵找的借口,咱們得先找到人,再把這窟窿給堵上。”
晨光剛漫過海平麵,四人就踩著昨夜卡車的胎痕重返海灘。空村在山坳裡安靜地躺著,靜得連海風都繞著走。離胎痕不遠的沙地上,有幾片非貝非石的東西泛著幽藍的啞光,邊緣鋒利得能映出人影,竟然還隨著海浪的節奏微微翕張,就像活物在呼吸一樣。
劉老掏出羅盤輕輕一撥,那“鱗片”猛地一縮,羅盤指針瞬間瘋轉,銅殼子“吱吱”響得刺耳。“邪門!”劉老剛想再探個究竟,鄧老就已經彎腰去撿了,指尖剛觸到邊緣,“哧啦”一聲,防割手套竟被劃開一道口子,滲出血珠的指尖還沾著絲透明霧氣。
“這鬼東西比刀片還利!”鄧老甩著手罵,可目光卻瞟向那隻半埋在沙裡的特工皮靴——靴底沾的碎屑,和這鱗片的顏色一模一樣。
馬飛飛蹲下身,盯著鱗片縫隙裡滲出的霧氣鑽進沙層。他突然抬頭望向海麵,碧波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流裡蟄伏,讓他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來。戴老板要的是特工,可這鱗片、這空村,處處都透著要把人拖進深淵的凶險。
夜幕壓下來的時候,沙灘上已經潑滿了朱砂和黑狗血的混合物,猩紅的液體在浪尖暈開,又被海水反複衝刷,空氣中滿是鐵鏽和腥甜的混雜氣息。劉老盤膝坐在高處,古銅指環套滿十指,羅盤置於膝頭,口中咒文低沉得像雷聲,一聲聲沉進翻湧的海浪裡。
“天地玄冥,水府開眼!”劉老驟然睜眼,雙手結出繁複的大印,狠狠拍向海麵!
咒力撞上汙血的瞬間,整片海麵突然沸騰起來,幽藍的咒光和猩紅的血線在浪尖撕扯,“嘎吱——”的怪響從海底傳來,就像巨獸在啃咬礁盤。海麵中心猛地塌陷出一個漩渦,邊緣的海水卻驟然凝固,一座倒懸的礁岩山峰赫然顯現——山巔歪歪扭扭的木屋裡,掛著幾件軍統特工的黑色製服;下方幽藍深處,無數人影就像凍結的氣泡一樣漂浮著,粗布衣的是村民,黑色製服的正是失蹤的三名特工!
“老兄弟們還在!”鄧老攥緊拳頭,聲音都發顫了,手裡的朱砂桶“哐當”一聲砸在沙灘上。
“這是逆海界,空間倒錯!”芳川的指甲掐進馬飛飛的胳膊,“戴老板要的是活人,可他們這狀態……怕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話音剛落,倒懸世界深處突然亮起兩點慘碧的光,巨大的魚尾裹著幽藍的鱗片,從礁石後猛地甩出,帶著萬鈞海水拍向界壁!“轟——”凝固的海麵炸開蛛網紋,狂暴的吸力瞬間卷起沙灘上的一切,兩名外圍特工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慘叫著往倒懸深淵墜去。
“抓住!”馬飛飛嘶吼著扣住卡車保險杠,甩出合金索纏住鄧老的腰。可芳川卻迎著吸力衝了上去,和服寬袖翻飛間,竟化作潔白的狩衣,手中折扇“唰”地展開,朱砂桔梗印紅得刺眼。
“奉請晴明公之力!”芳川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扇麵,金色的咒文就像活物一樣湧出來,織成光網兜向裂界。光網觸到裂縫的瞬間,“滋滋”聲裡騰起白煙,暫時穩住了崩潰的界壁。
“劉老!撐住!”馬飛飛拽著合金索和吸力角力,虎口崩裂的鮮血染紅了鋼索。劉老爬起來抓過羅盤,將帶血的指環狠狠摁進盤麵凹槽:“五方厚土,定!”黃蒙蒙的光暈從他腳下炸開,就像樹根紮進沙灘,勉強穩住了一小塊區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開車撞裂縫!”馬飛飛盯著芳川蒼白的臉,嘶吼著下令。鄧老瞬間躥上卡車,引擎咆哮著,鋼鐵車身就像瘋獸一樣撞向吸力最猛的沙麵——“哐當!”車頭扭曲的瞬間,倒懸界的吸力驟然反噬,凝固的海麵轟然碎裂!
無數碎片裹著人影墜落,馬飛飛第一個撲上去,抱住一名特工的身體。觸手冰涼,特工的製服下,竟也攥著一片幽藍的鱗片,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漬。劉老和鄧老也各拖回一人,村民的軀體則像凍僵的木偶,毫無聲息。
深夜的聯絡站裡,油燈昏黃的光線下,三名特工躺在鋪位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們還活著。戴老板的第二封電報又到了,字跡比第一封還急,紙邊都被墨水浸得發皺:
“東京方麵施壓愈緊,特工若不能歸,即刻銷毀所有關聯證據。蓮花島村民的屍體務必處理乾淨,絕不能留我方痕跡。”
“銷毀證據?他怕特工開口,或是屍體引火燒身!”鄧老把電報拍在桌上,氣得手發抖,“這老狐狸,眼裡隻有他的聯絡站,哪管兄弟們的死活!”
劉老正給特工灌參湯,銀針紮進大穴卻毫無反應,他搖頭歎氣:“魂沒散,可這鱗片裡的陰氣鑽透了經脈,就像凍住了似的。”
芳川拆著染血的巫女襷帶,指尖還在發抖:“不是凍住,是寄居。這鱗片是媒介,那東西在他們身體裡藏著……戴老板要的是掃清痕跡,可這東西不除,咱們誰都走不了。”
馬飛飛坐在角落,指尖捏著從特工手裡摳出的鱗片。燈光下,鱗片裡仿佛有東西在湧動,他突然想起倒懸界裡那雙慘碧的眼睛——戴老板要的是結果,可這深淵裡的凶險,遠比東京方麵的施壓更要命。
“先救特工,再處理痕跡。”馬飛飛攥緊鱗片,幽藍的光透過指縫,映著他冷硬的眼神,“戴老板要的是乾淨,咱們得先活著給他交差。”
話音剛落,榻上的特工突然劇烈抽搐,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眼皮底下,兩點金色幽芒緩緩轉動。鄧老剛要上前,那特工猛地睜開眼——瞳孔是細長的豎線,全是冰冷的金色,毫無半點人類的溫度。
“嗬……嗬……”嘶啞的喉音從特工喉嚨裡擠出來,他突然抬手,指甲暴漲出寸長的幽藍尖刃,直撲馬飛飛!
“按住他!”馬飛飛側身躲開,撲上去壓住特工的肩膀。鄧老也衝上來抱住對方的腿,可特工的力氣大得驚人,竟然帶著兩人往牆角撞去。
劉老咬破指尖,血珠彈向特工眉心:“伏魔定煞!”血珠落下的瞬間,特工的動作一滯,金色豎瞳裡閃過一絲厲色。芳川抓起案上的符紙,狠狠拍在自己剛包紮的傷口上,染血的符紙“嗡”地燃燒,蔚藍的火焰裹著符紙,精準地貼在特工額心。
“滋啦——”焦臭味彌漫開來,特工發出一聲非人的哀嚎,重重地摔在榻上,金色豎瞳緩緩閉合。
屋裡隻剩下粗重的喘息,油燈的光搖曳著,把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馬飛飛看著榻上暫時平靜的特工,又看向另外兩具毫無動靜的軀體,突然攥緊了口袋裡的鱗片——戴老板要的是三天期限,可這藏在軀體裡的東西,怕是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
窗外的海風卷著潮聲,就像某種低低的催促。馬飛飛掏出那片幽藍鱗片,湊近油燈——鱗片上驟然浮現出金色紋路,竟與佛魔像底座的裂痕紋路一模一樣。
“這不是結束,”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這是戴老板給咱們挖的坑,也是那東西布的局。”
油燈的光裡,三名特工的胸口微微起伏,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睜眼時,他們還是不是曾經的兄弟。而戴老板的電報還壓在案上,那行“銷毀證據”的字跡,在昏黃的光裡,透著比倒懸海更冷的寒意。
【未完待續】
喜歡馬飛飛傳奇請大家收藏:()馬飛飛傳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