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股鹹腥味，刮過木偶島。剛才那場大架，連灰都落定了。馬飛飛站在高坎上，眼神掃過那群剛收編的海賊——有的蹲在地上喘氣，有的杵著棍子站起，臉上又累又不服氣，還帶著點撿回條命的慶幸。
刀疤這會兒該叫刀大郎營長了，正扯著嗓子喊，把原來海盜窩的人拆散開重新組隊。冚家鏟帶著他那六十個精銳，跟塊硬邦邦的磐石似的杵在馬飛飛身後，沒咋出聲，卻把秩序守得穩穩的。
“不服？老子打到你服！”刀疤一腳踹在個嘴裡嘟囔的壯漢腿彎上，“現在你們是海王營的人，不是他娘的散海盜！”
山本站在馬飛飛旁邊，臉色複雜得很。他混了這麼多年攢下的家底，一下就換了主，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馬飛飛看在眼裡，沒點破，隻淡淡開口：“山本兄，帶我去瞅瞅你們的倉庫。”
倉庫在島子背風的地方，是個天然山洞，比馬飛飛想的大了好幾圈。裡頭堆滿了搶來的貨——絲綢、瓷器、香料，還有不少軍火。山本點上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馬飛飛瞅見最裡頭堆著幾十個封得嚴嚴實實的木箱。
“這些是啥玩意兒？”馬飛飛問。
山本搖了搖頭：“不清楚。三個月前劫了艘日本商船，箱子上寫的是醫療物資，可……”他壓低聲音，“我手下開過一箱，裡麵根本不是藥。”
馬飛飛眼神一下就利了。冚家鏟立馬上前，用鐵棍撬開個木箱。扒開防震的稻草，露出來的竟是整整齊齊的步槍，油光鋥亮的，一看就是新家夥。
“全部打開。”馬飛飛下了命令。
隨著木箱一個個被撬開，更多武器露了出來——不光有步槍，還有手槍、彈藥，最後幾箱裡居然裝著輕機槍。在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沒人敢吭聲。
“醫療物資？”馬飛飛冷笑一聲，拿起一支步槍掂量了下，“日本人啥時候這麼大方，拿軍火當藥送了？”
山本臉色發白：“我當時就粗略看了眼，瞅見標著醫療物資，就沒細查……”
突然，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海賊慌慌張張衝進來，喘得直打嗝：“東、東北方向瞅見船了！是三桅快船，掛著日本旗！”
馬飛飛和冚家鏟對視一眼，立馬衝出倉庫，爬上島上的了望台。透過望遠鏡，他清清楚楚看到那艘正往這邊靠的快船，船頭站著一排黑衣人，腰上的刀在太陽底下閃著冷光。
“不是商船。”馬飛飛聲音沉下來，“是衝我們來的。”
山本倒吸一口涼氣：“肯定是來找這些軍火的！我說那商船咋會有那麼多護衛……”
馬飛飛趕緊下命令：“冚家鏟，帶你的人去灘頭埋伏。刀大郎，領海王營的新人守第二道防線。山本，你熟地形，帶幾個人把重機槍架到西側高坎上。”
讓馬飛飛意外的是，剛才還亂哄哄的新收編海賊，這會兒倒顯出了讓人吃驚的執行力。在刀疤的罵聲和冚家鏟的調度下，沒多久就各就各位了。
日本快船在離岸邊一裡地的地方下了錨，放下三艘小艇，每艘大概載了十個人，徑直往灘頭劃過來。那些黑衣人動作整整齊齊，一看就是訓練過的軍人裝的。
“等他們全上岸了再動手。”馬飛飛壓低聲音傳令。
等最後一個黑衣人踩上沙灘，冚家鏟喊了一聲，埋伏在礁石後頭的隊伍突然就衝了出來。第一輪齊射就撂倒了七八個黑衣人。
可對方反應也快，立馬找東西擋著，反擊準得嚇人。一顆子彈擦著馬飛飛耳朵飛過去，打在他身後的樹上，濺起一片木屑。
“他娘的，是專業軍人！”刀疤罵了一句，一邊胡亂開槍還擊。
新收編的海賊們顯然被這陣仗嚇著了，不少人縮在後麵不敢動。眼看黑衣人要衝破第一道防線，山本突然站起來，操著重機槍吼道：“這是老子的地盤！輪得到你們來撒野？”
重機槍“突突突”噴出火舌，一下就把黑衣人的進攻壓下去了。海賊們見老首領這麼猛，士氣一下就提上來了，紛紛起身反擊。
馬飛飛抓住機會，命令冚家鏟變陣包抄。長蛇陣又亮了出來，跟把快刀似的切進黑衣人側翼。一刻鐘不到，戰鬥就結束了，黑衣人除了三個被活捉，其餘的全斃了。
清理戰場的時候，馬飛飛在一具屍體上搜出封信，上麵就一行字：“取回貨，不留活口。”落款是個怪模怪樣的徽記——菊花和刀交叉著。
被抓的黑衣人突然獰笑起來，用生硬的中文說：“你們都死定了。大日本帝國不會放過你們。”說完，就咬毒自儘了。
馬飛飛拿著信，臉色凝重，心裡明白這批軍火背後藏的陰謀，比想的要大得多。他轉過身對著眾人，舉起那封信：
“兄弟們！今天咱們不光贏了這場仗，還捅了個馬蜂窩！日本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怕死的現在走，我不攔著！不怕死的，就跟我馬飛飛乾票大的！”
海賊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爆發出震天的吼聲：“跟馬老大乾！乾到底！”
山本走到馬飛飛麵前，單膝跪下：“馬兄弟，不，馬司令！我山本這回是真服了！這海王營，從今往後就是你手裡最鋒利的刀！”
夕陽落下去，海麵被染得通紅。馬飛飛心裡清楚，這才隻是個開始。東海的浪頭底下，更大的風暴正在攢勁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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