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背礁的爆炸聲仍在耳畔回蕩,馬飛飛佇立海邊,鹹濕海風呼嘯,吹得他衣角烈烈作響。傻少爺那句“鐵鯨魚正在靠近”,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尖上。
“傳令兵!”馬飛飛猛地轉身,聲音急促,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通知所有隊長,緊急作戰會議,十分鐘後指揮部集合!”
命令如星火般迅速傳開,整個根據地瞬間沸騰。急促的腳步聲、傳令的呼喊聲、裝備碰撞的鏗鏘聲交織在一起,在漸起的海風中,奏響了一曲緊迫的戰前樂章。
十分鐘後,指揮部帳篷裡人頭攢動,氣氛凝重。馬飛飛站在中央,手指重重敲打著攤開在桌上的海圖,沉聲道:“傻少爺預警,日軍大批艦船正在逼近。這次絕非小打小鬨,恐怕是衝著咱們島來的。”
真子率先發言,神色冷峻:“今早截獲的密電也證實了這一點。日軍一支特混艦隊正從拉包爾基地出發,目的地不明,但根據航向推算,極有可能朝我們這邊駛來。”
“規模如何?”周身窿咬著未點燃的煙卷,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至少五艘驅逐艦,兩艘輕巡洋艦,還有可能搭載一艘航母。”真子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讓帳篷裡瞬間安靜下來,唯有帳篷外呼嘯的風聲愈發肆虐。
魏光榮一拳砸在桌上,怒目圓睜:“好大的陣仗!這是要把我們一口吞了啊!”
“他們吞得下嗎?”師雲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符,眼中閃過一絲自信,“霧鎖連江的陣法,正好拿他們的大船試試威力。”
馬飛飛目光如炬,掃過眾人:“不管來多少,咱們都得接著。真子,繼續監聽日軍通訊,有任何動向立即報告。師雲玄,今晚就開始布陣,規模越大越好。冚家鏟,帶人加固沿岸工事。峀瘦佬,水下陷阱抓緊布置……”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眾人領命而去,帳篷裡很快隻剩下馬飛飛和傻少爺。
“你說的鐵鯨魚,還有多久到達?”馬飛飛目光緊盯著傻少爺,急切地問道。
傻少爺閉眼片刻,仿佛在傾聽著來自深海的神秘聲音:“三天,或許四天。風暴會率先抵達。”
第二天清晨,天色驟變。烏雲如墨,壓得極低,仿佛觸手可及。海麵從湛藍瞬間變成了鉛灰色,浪濤洶湧,一個比一個高,狠狠拍打著礁石,濺起慘白的泡沫。
林逸一大早便小跑著來到指揮部,神色匆匆:“馬旅長,氣象數據顯示,十二小時內將有強熱帶風暴過境,風力可達十級以上。這場風暴正好橫亙在日軍艦隊的航線上。”
馬飛飛眼睛陡然一亮,興奮道:“天助我也!風暴持續多久?”
“至少三十六小時。之後海麵會暫時平靜,但能見度仍然較差。”林逸推了推眼鏡,補充道。
馬飛飛當機立斷,立即召集幾個核心人員:“老天爺給咱們送掩護來了。計劃變更:趁著風暴掩護,主動出擊!”
眾人麵麵相覷,海上風暴中出擊,無疑是一場生死冒險。
師雲玄最先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聲東擊西?趁他們躲風暴時,狠狠捅上一刀?”
“正是!”馬飛飛手指重重地點在海圖上日軍可能的錨地區域,“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頂著風暴出擊。芳川,你帶領一個小隊,趁風暴最猛烈時接近敵艦。”
芳川微微躬身,神色堅定:“忍法·海蜃之術正適合這種惡劣天氣。”
“峀瘦佬,你那些擅長水戰的寶貝該派上用場了。”馬飛飛看向正在擺弄某種水下裝置的土著民兵。
峀瘦佬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眼中透著興奮:“新研製的水下漂雷,正好試試效果!”
“宮冷月,海豚小隊能在這種天氣下行動嗎?”
宮冷月點頭,語氣篤定:“訓練過,它們能引導魚雷艇避開大浪。”
計劃迅速製定完畢。由芳川帶領一支精英小隊,乘坐三艘經過特殊改裝的魚雷快艇,借助風暴的掩護突襲日軍艦隊。師雲玄在根據地施展法術,儘可能減小風暴對出擊小隊的影響。宮冷月馴養的海豚負責導航和預警。峀瘦佬的水下漂雷則作為第二波攻擊手段。
是夜,風暴如期而至。狂風怒號,暴雨如注,海浪如山嶽般洶湧撲向小島。
三艘魚雷艇悄然駛出隱蔽港灣,在怒海中如三片飄零的樹葉,劇烈起伏。芳川站在首艇船頭,身姿挺拔,穩如磐石,任憑船身如何顛簸,她的雙腳仿佛生根在甲板上。
“左舷三十度,大浪!”操舵的戰士大喊,聲音在風暴中顯得格外渺小。
芳川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神奇的是,原本凶猛撲向快艇的巨大浪頭竟微微偏開,擦著船身呼嘯而過。
“乖乖,二房太太這法術太神了!”戰士忍不住驚歎,眼中滿是敬佩。
芳川微微搖頭,保持著冷靜:“雲玄姐在遠處主持大陣,我隻是借力而為。保存體力,接近敵艦才是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