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羅盤示警
專機在雲層之上平穩飛行,引擎發出單調的嗡鳴。馬飛飛靠在座椅上,剛閉目養神,忽然感到胸前貼身收藏的青銅羅盤傳來一陣不尋常的滾燙與輕微震動。
他微微蹙眉,隻當是高空飛行所致的氣壓或磁場變化,並未深想。為圖舒適,他便順手將羅盤從貼身衣內取出,轉而放進西裝外側的口袋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機艙內看似平靜,馬飛飛卻漸漸察覺到一絲異樣。先是忽必中起身,說去後艙餐室看看有什麼吃的,結果一去半個時辰,蹤影全無。接著,鄧翠新也借口去洗手間,同樣超過一個時辰沒見回來。
這絕不尋常。馬飛飛心頭警鈴大作,表麵卻依舊波瀾不驚,仿佛還在假寐。他暗中凝神,默念口訣,悄悄將手伸進外衣口袋,握住了那麵青銅羅盤。
指尖剛觸到羅盤,就覺它已變得灼熱。他迅速掏出來,隻見原本鐫刻著天乾地支的玄冥鏡麵,此刻竟如水波般蕩漾起來,浮現出兩幅清晰的圖像和一行行電碼文字!
圖像裡,忽必中和鄧翠新竟被五花大綁,塞在飛機後部一個狹窄的貨艙裡,嘴裡還塞著布團,顯然是遭了挾持!
鏡麵右側滾過加密電文,馬飛飛指訣輕劃,文字在靈力催動下顯了形:
"馬君、與君一彆二年多,甚是想念。我們的女兒馬櫻花已經讀一年級了,我們母女安好,寫一首詩贈君:
日暖風輕入小庭,
不隨浮世逐虛名,
到得閒時觀雲起,
看遍繁花心自寧。
看儘溪山皆有意,
也邀明月共杯傾,
好將此景藏詩裡。
另外。我近期得了一份和你有關的電報。現在轉發給你。你一定要小心小心:
絕密·梅機關第73號令
子午嶺空戰之辱,軍部震怒。目標馬飛飛借道專機潛返東太平洋,著令山本大佐組織實施"獵梟行動":一、替換專機全員為特攻隊員;二、伺機活捉目標獲取情報;三、必要時可毀機製造空難。——山本"。
馬飛飛頓感脊背發涼,原來自己早踏入了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這架飛機已不是專機,而是賊機!從駕駛員到空乘,恐怕都換成了梅機關的爪牙。
他強壓下心頭的震驚,瞬間明白處境有多險惡。此刻身在萬米高空,敵眾我寡,同伴又被控製,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稍有輕舉妄動,都可能招來立刻的殺身之禍。
馬飛飛深吸一口氣,極力讓狂跳的心臟平複下來。他把羅盤小心收好,眼神恢複平靜,甚至特意調整了下坐姿,顯得更放鬆些。他心裡清楚:眼下絕不能打草驚蛇。日本人既然沒立刻動手,肯定另有圖謀,要麼是想飛往他們控製的區域,要麼是等更“合適”的時機製造“意外”。
他決定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表麵上,他依舊是個對危險渾然不覺的乘客;暗地裡,他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感官提到了極致,耐心觀察著艙內剩餘“機組人員”的一舉一動,想從他們的眼神、細微動作裡找出破綻,判斷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這場生死博弈,才剛剛開始,他必須比敵人更有耐心,更沉得住氣。
二、機艙裡的致命局
專機在雲層裡顛簸,引擎的轟鳴蓋過了艙內的呼吸聲。馬飛飛把五色龍旗疊好塞進內袋,指尖剛觸到溫熱的旗麵,後頸突然一麻——不是顛簸的震感,是針尖紮進皮肉的刺痛,快得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猛地轉頭,空姐幸子正坐在旁邊,手裡攥著塊繡著玉蘭的帕子,指尖微微發顫。見他看過來,姑娘慌忙低下頭,聲音發虛:"馬君,你怎麼了?"
馬飛飛沒作聲,隻盯著她藏在帕子下的右手——方才那瞬間,他分明瞥見帕角露著半根銀亮的針,針尾纏著淡青色的線,和他三個月前在日本衛生課醫務室見過的"軟筋針"一模一樣,針尖淬了麻藥,半個時辰就能讓人渾身癱軟,任人擺布。
日籍機械師姿三郎坐在對麵,正低頭擦著袖管裡的軟劍,劍刃上還沾著飛機艙的血漬。可馬飛飛掃過他的手腕時,心猛地一沉——姿三郎左手腕內側,有一道新鮮的壓痕,是日本憲兵常戴的牛皮手銬勒出來的,印子還泛著紅,絕不是半天前能留下的。
"姿三郎先生,"馬飛飛突然開口,聲音壓得低,"梅子留在日本衛生課【課:這是日本獨有對某個單位的稱呼,比如中國的科、室之類】,你就真放心?"
姿三郎擦劍的手頓了一下,抬頭時眼神有些閃躲,隻硬邦邦地答:"她自己選的路,放心。"
馬飛飛盯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姿三郎這輩子最疼女兒,當年梅子被日本衛生課抓走,他差點提著劍闖富士山日本憲兵司令部,現在怎麼會這麼平靜?還有空姐幸子,方才在飛機艙還喊著"彆扔證物",這會兒卻攥著軟筋針藏藏掖掖——梅機關山本木川那老狐狸,果然沒打算讓馬飛飛他們活著到東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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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前端傳來腳步聲,是梅機關山本木川派來的"護送主任"李孝,臉上掛著笑,手裡端著三杯茶水:"馬旅長,幸子小姐,姿三郎先生,山本木川長官特意吩咐的,剛泡的雨前龍井,潤潤嗓子。"
茶杯遞到馬飛飛麵前時,他故意抬手碰了下杯沿——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心又涼了半截。茶是溫的,可杯底沉著一層極細的白粉末,像極了他在日本衛生課檔案裡見過的"牽機散",無色無味,喝下去半個時辰就會手腳抽搐,死狀淒慘,還查不出毒源。
"李主任有心了。"馬飛飛沒接杯子,反而往椅背上靠了靠,摸出懷裡的青銅羅盤——羅盤指針沒指天空,也沒指方向,竟圍著盤麵瘋狂打轉,邊緣的八卦紋泛著微弱的紅光,這是玄功預警的信號:周圍有日本衛生課的埋伏,還不止一處。
李孝的笑僵在臉上,手還端著茶杯:"馬旅長是嫌茶不好?"
"不是嫌茶不好,是嫌茶裡的東西太次。"馬飛飛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李孝的手腕,指節用力,疼得對方"哎喲"一聲,茶杯"哐當"掉在地上,茶水潑開,杯底的白粉末在地毯上暈開一小片。
空姐幸子"騰"地站起來,帕子掉在地上,那根軟筋針滾到馬飛飛腳邊。姿三郎也猛地摸向袖管裡的軟劍,卻被馬飛飛一眼喝住:"姿三郎,你敢動劍試試?"
姿三郎的手頓在袖管裡,臉漲得通紅,嘴裡嘟囔著:"我不是要幫他......是山本木川拿梅子要挾我......他說要是不幫著下藥,就打斷梅子的腿......"
空姐幸子也"撲通"跪下,眼淚終於掉下來:"馬君,我對不起你!山本木川抓了我爹,說我要是不趁你不注意紮你一針,就把我爹扔去喂狗......我沒辦法啊......"
李孝趁機想掙開馬飛飛的手,剛要喊人,馬飛飛突然從腰間摸出把短槍——是方才在飛機艙撿的日軍配槍,頂在李孝的太陽穴上:"彆喊,喊一聲,我崩了你。"
就在這時,飛機突然劇烈顛簸起來,機艙裡的燈"滋啦"閃了兩下,廣播裡傳來駕駛員慌張的聲音:"馬旅長!不好了!機翼被盯上了!是日本衛生課的戰鬥機!說要"請"你們回東京!"
馬飛飛猛地撲到舷窗邊——窗外果然有兩架戰鬥機,機身上塗著日本衛生課的標誌,正對著專機的機翼俯衝,機炮已經對準了引擎!山本木川是算準了:要麼讓他們喝毒茶、挨毒針,死在飛機上;要麼讓戰鬥機把專機打下來,偽造成"日軍空襲失事",怎麼都能把他的死推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