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把操縱杆握得指節發白,指縫裡全是冷汗。水上飛機像條被浪追著的黑鮪魚,好幾次浪尖拍在浮筒上,發出“砰砰”悶響,像有人在用鐵錘砸船底。
“高度九米!”柳井生盯著高度計嘶吼,聲音被海風刮得變調,“再低浮筒就該進水了!”
雷達屏幕早閃成一片花白——浪湧乾擾太強,anaps9徹底失靈,隻能靠肉眼盯著前方的浪。馬飛飛回頭看了眼機艙:十名土著勇士把長矛橫咬在嘴裡,腰間束著浸了油的草繩,背後毒箭的箭翎塗著磷粉,在黑暗裡泛著極淡的藍綠光;真子和童女並肩坐著,同時抽出短刀,刀背輕輕一撞,“叮”的一聲脆響,像月神在黑夜裡敲了下銅鈴,壓下了所有人的心跳聲。
“看前麵!”馬飛飛突然抬手,指向右前方。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兩道黑山般的浪牆之間,竟夾著一條極窄的銀灰色水縫,像被月光劈開的刀口,窄得剛夠飛機穿過去。“那是鯊背脊咽喉!”馬飛飛的聲音很穩,卻帶著一絲刀鋒出鞘的顫音,“穿過去,就是靈蛇島內灣的暗灘,山本的人絕對想不到我們從這兒進!”
他轉頭看向瑪麗,眼裡是豁出去的決絕:“敢不敢賭這一把?”
瑪麗舔了舔被海風吹裂的嘴唇,突然笑了,湖藍色的眼睛裡映著浪尖的月光:“我賭你命大——死不了。”
話音未落,她猛地推杆。飛機“唰”地一沉,側翼幾乎貼著浪尖,像條找準縫隙的巨鯊,鑽進了那條銀灰色水縫。
幾乎是同一秒,七架零式水偵呼嘯著掠過他們頭頂——“鴉天狗”小隊找錯了方向,還在斷脈溝上空茫然地盤旋,連下方浪尖上的“獵物”都沒看見。
4崖頂的殺機
靈蛇島南岸,峭壁直插海底。
山本正一站在崖頂,夜視望遠鏡裡隻有翻湧的浪,連隻海鳥的影子都沒有。千鳥雪無聲地落在他身後,臉色比崖邊的月色還冷,軍刀上的霜氣似乎要凝住空氣。
“他們沒來斷脈溝。”她低聲說,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也許……已經在鯊背脊墜機了。”
山本沒說話,隻是把“村正”妖刀的刀尖抵在岩石上,一寸一寸往下劃。火星順著刀刃濺落,在黑夜裡炸開細小的光,像他壓在心裡的火氣。良久,他才吐出口氣,聲音冷得像冰:“馬飛飛,你要是真死在浪裡,也太便宜你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密林裡,突然亮起一點極淡的綠光——像有人劃了根火柴,亮了一瞬就滅了。
可山本和千鳥雪都是刀尖上過日子的人,隻一眼就看清了:那是土著勇士背後,塗了磷粉的箭翎,在黑暗裡眨了下鬼眼。
千鳥雪猛地拔刀,刀光映亮她眼底的狠厲:“在那兒!”
山本卻抬手按住她的刀背,目光死死盯著那片密林,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彆急。他既然敢鑽鯊背脊,就不會隻帶這點人——讓他進來,我要把靈蛇島,變成他的墳場。”
5月刃出鞘
峭壁下方三十米,一條僅容兩人側身的天然裂縫裡,馬飛飛把身體緊貼在潮濕的岩壁上,連呼吸都壓得極輕。他右手握拳,緩緩豎起食指——這是行動的信號,帳裡演練過十次,沒人會錯。
裂縫裡瞬間靜了,隻有岩壁滲水的“滴答”聲,混著上方山本和千鳥雪的對話,一字不落鑽進耳朵。馬飛飛抬頭,透過藤蔓的縫隙,能看見山本的黑影正背對裂縫,“村正”刀的刀尖還在岩石上抵著,火星偶爾濺下來,落在裂縫口的雜草上。
他緩緩拔出那柄從火烈島古墓帶出來的“月紋短刃”——刀身彎如新月,寒光藏在紋路裡,不刺眼,卻帶著古墓裡的陰寒。馬飛飛深吸一口氣,鼻間全是海水的鹹和岩壁的腥,他低聲開口,像是對黑暗說,又像是對自己說:“月神不救人,隻借刀……今夜,這刀在我手裡。”
話音落,他猛地揮手。
裂縫深處,十支毒弩同時上弦,弓弦拉成滿月,箭尖的磷粉泛著幽藍的光;真子和童女貓著腰摸向裂縫口,短刀貼在手腕內側,腳步輕得像貓;老麥酋長咬著長矛,指節緊扣矛杆,銅鈴被他按在掌心,沒發出一絲聲響。
就在這時,海麵遠方,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鯨歌——綿長,蒼涼,像為這場即將破曉的殺戮,吹響了最後的號角。
馬飛飛盯著上方山本的背影,月紋短刃的寒光,在他眼底晃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抬手,指向崖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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