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銅盤旁邊,指尖輕輕碰了碰星砂織錦。奇怪的是,她的指尖剛碰到,織錦裡的銀砂就跟著她的呼吸動了起來,像是認識她。
“《歸藏》不是書,是陣。”周恨水的聲音低了下去,“歸藏,就是藏歸於坤,藏歸於地,藏歸於人心。這鎖龍陣,能鎖住龍脈的氣運,可前提是,執陣的人,必須心無貪念,願意以自己為祭,願意守著這陣。”
她抬起頭,看著馬飛飛,眼神像刀一樣:“可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當年布下這陣的地師,不是為了護著咱們中國的龍脈,是為了鎖日本皇室祖陵的龍脈。他們算出,東瀛那個小島國,要是得了中華的龍氣,一定會起兵禍,會來搶咱們的東西,殺咱們的人。所以他們建了七座地眼,布了‘鎖龍七陣’,這坤元觀,就是其中一個。”
馬飛飛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從沒想過,這陣的來曆,竟這麼曲折離奇。
“可現在呢?”周恨水苦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淚,“日本人反過來了。他們想毀了這陣,想把咱們的龍氣搶過去,養他們的天照大神,養他們的聖戰野心。你說可笑嗎?當年咱們鎖他們,現在他們來破咱們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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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義母吳天娛,當年就是用自己當祭,把這陣封了起來?”馬飛飛的聲音有點啞。
周恨水點頭,眼圈紅了:“是。她把自己藏進陣裡,就是為了等一個人——一個心無貪念,願意為這山河、為這百姓守陣的人。現在,鑰匙在你手上,陣在你眼前。你告訴我,你要用它做什麼?是為了名,讓彆人知道你馬飛飛是鎖龍的英雄?是為了利,用這陣換榮華富貴?還是為了複仇,報當年日本鬼子在上海灘屠殺中國人的仇?”
馬飛飛低頭看著銅盤裡的星砂織錦,銀砂還在流動,映出他的影子。他想起了上海灘的雨夜,他躲在垃圾桶後麵,看著無辜的中國平民被日本鬼子打死;想起了釋泳佗的背叛,他拿著國人給的香火錢,去給漢奸鋪路;想起了貧民窟裡,義母吳天娛把最後一根金條塞給他,讓他快跑;想起了義母教他寫字,寫“飛”字時,總在撇的末端多頓一筆,說:“飛,不是飛得越高越好,是要落地,要紮根,要知道自己為什麼飛。”
原來,她早就在教他了。教他怎麼在亂世裡守住本心,教他怎麼當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隻知道報仇的“鬼”。
“我不是來改運的。”馬飛飛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很堅定,“我是來……鎖欲的。鎖日本人的野心,鎖權貴的貪欲,也鎖每個人心裡的嗔恨。”
周恨水笑了,眼角的淚終於掉了下來,砸在旗袍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就在這時,探井的上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日語的口令,火把的光在井壁上晃來晃去,越來越近。
“他們來了。”周恨水的神色一凜,“特高課的先遣隊,還是找來了。”
馬飛飛沒有慌。他把油燈放在銅盤旁邊,雙手按住左手的青銅指環,閉上眼睛,低聲念道:
“坤為首,藏於地肺。歸藏可啟,鎖東瀛龍脈以安民。”
話音剛落,星砂織錦爆發出刺目的銀光,銅盤上的七顆寶石一顆接一顆地亮了起來,幽光流轉,和穹頂上的星圖呼應。整個十八梯的地麵都在顫,井口的碎石簌簌往下掉,像是要把井口封死。
“你啟動了陣法!”周恨水衝過去,想拉他,“可你知道代價嗎?你會被陣法反噬,變成‘地眼’的守魂人,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裡!”
“我知道。不必耽心,織錦會織錦繡前程,救我倆順利離開這個地方。它是我的第四件寶物。”馬飛飛睜開眼,嘴角浮起一抹淡笑,“義母當年,不也是這樣嗎?”
“值得嗎?”周恨水的聲音帶著哭腔。
“值得。”馬飛飛看著她,眼神很亮,“隻要這山河能少一分戰火,隻要老百姓能多一夜安眠,就值得。”
話音未落,石室的穹頂忽然往下塌,石塊砸下來,把銅盤和馬飛飛都罩在了裡麵。銀光從石縫裡衝出去,直貫雲霄,把山城的霧撕開一道口子。夜空中,北鬥七星忽然亮了起來,像是在和地下的星砂織錦呼應。
探井的上方,霧開始翻湧,像是有龍吟在霧裡低回,又像是有無數人在說話,聲音輕輕的,卻能傳得很遠。
而井底,再也沒有聲音了。這時。星砂織錦發出萬丈光芒,把馬飛飛與周恨水包裹起來。快快遁出這個怪異的枯井。馬飛飛與周恨水兩個人,身子貼在一起,出了井,周恨水的臉紅了。心跳加速:“馬飛飛,你去哪裡?”馬飛飛從容地說:“相識於江湖,自然是相忘於江湖。”言畢,飄然離去!
……
幾天後,重慶城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十八梯的廢墟被封了,拉上了鐵絲網,上麵掛著“禁止入內”的牌子。沒人知道那口枯井下麵發生過什麼,也沒人知道,有一個叫馬飛飛的年輕人,曾經來過這裡鎖龍。
秦桂輪在整理馬飛飛的書架時,發現了一本《本草綱目》。書的夾層裡,夾著一張字條,是馬飛飛的筆跡,字寫得很工整,沒有一絲潦草:
“陣已成,龍已鎖。山城安,霧未散。我回東太平洋島嶼,那裡,我與東瀛忍者的糾紛,還未了。”
秦桂輪拿著字條,站了很久,眼淚掉在字條上,暈開了墨跡。他把字條輕輕折好,塞回書的夾層裡,又把書放回書架上,擺得整整齊齊。
他知道,有些人不會真的消失。他們會變成山城的魂,藏在十八梯的石階下,藏在江麵上的霧裡,藏在老百姓煮火鍋的煙火氣裡,藏在每一個安穩的夜裡。
長江和嘉陵江還在山城腳下流,水聲嘩嘩的,像是在說一個故事。一個沒人知道,卻會永遠流傳下去的故事。
一個關於守護的,山城密語。
二、血瞳計劃與天工覺醒
1、雙線並進:上海與火烈島的風暴前夜
2、上海,76號總部——血瞳計劃啟動
上海的夜是臟的。不是街頭的汙泥,是藏在建築深處的血腥氣,黏在牆縫裡,滲在地板下,揮都揮不去。76號總部的地下三層,更是把這臟氣聚到了極致。
影佐禎昭站在密室的中央,軍靴踩在鋪了黑布的地板上,沒有一點聲音。他的身側,站著一個枯瘦的男人,是日本派來的陰陽師鬼塚。鬼塚穿了件漆黑的法衣,衣擺上繡著血色的符文,手裡捧著一卷書——書的封麵不是紙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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