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續。
太平洋深處,黑雲如墨汁潑灑天穹,將海麵壓得沉沉欲墜。怒濤卷著萬噸雷霆,砸向一艘古樸戰船,船身刻滿昆侖玄奧符文,在驚濤駭浪中穩如泰山——正是昆侖老祖耗儘百年修為煉製的“渡厄舟”。艙外玄光流轉,硬生生劈開萬丈浪牆,載著釋無塵、釋雪塵、戴鳳英、駱妙妙與馬飛飛五人,朝著東海之濱的焰烈島疾馳而去。
那島本是華夏龍脈支脈,千年前因地動沉入海底,卻在百年前再度噴發,化作一座形如怒目金剛的活火山巨島。此刻島上火光衝天,暗紅岩漿如巨獸血脈在地表蜿蜒,將夜空染成血色。誰能想到,這座絕境孤島,已成為東瀛鬼子的秘密巢穴,他們布下“九幽地火大陣”,以活人血祭牽引地心火龍,正日夜趕鑄“赤龍神炮”,妄圖引火龍之怒,焚儘我江南千裡沃土。
馬飛飛立於船首,玄袍被海風獵得獵獵作響,腰間雙劍“斬邪”“破煞”隱隱鳴動,劍穗上的昆侖玉佩流光溢彩。他早已不是當年闖蕩江湖的少年武者,自受昆侖老祖點化,繼承護世劍印,便成了執掌天下正道的昆侖護世劍使,肩頭扛著斬龍破煞、守護山河的千鈞重任。
“焰烈島下,藏著七十二條地火龍脈。”馬飛飛聲音沉如深海,目光穿透漫天風雨,“東瀛神宮以巫蠱邪術拘禁龍脈,日本鬼子每屠戮一人,便以其精血祭煉一縷‘怨火’。他們要湊夠九百萬生魂,徹底喚醒火龍,屆時不僅江南化為焦土,整個華夏都將淪為人間煉獄。”
話音未落,釋無塵已閉目凝神,掌心一團金焰驟然跳動,光芒熾烈得幾乎要掙脫掌控。那金焰乃是他苦修多年的“護世金焰”,蘊含佛門至陽之力,此刻竟與海底深處的火龍產生強烈共鳴。他猛地睜開眼,眸中滿是悲憫與怒火,聲音低沉如鐘:“我聽見了……岩漿之中,無數亡魂在哭喊。這座島,早已不是火山,是吞噬同胞的血獄。”
船尾,釋雪塵靜立如山,黑袍如墨,與夜色融為一體。他額間原本深黑的紋路,此刻已化作一道暗金火焰,紋路流轉間,竟透著幾分神聖。自長江岸邊與弟弟釋無塵相認,他便不再壓抑體內的黑暗力量,也不再沉淪於過往被脅迫的仇恨,而是以金剛正念為引,駕馭那道“護世黑焰”,將昔日的枷鎖化為今日的破邪之刃。
“弟弟。”釋雪塵輕聲開口,聲音裡沒有了往日的陰霾,隻剩堅定,“當年我被迫為梅機關效力,親手繪製了‘焰烈島血火圖’,島上每一道陣眼、每一處死門、每一條密道,我都爛熟於心。昔日我鑄下大錯,今日便以這身本事,鋪就贖罪歸途。”
戴鳳英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溫暖而有力,目光如炬:“雪塵,你從來不是在走歸途,你腳下的,本就是正道。我們一同前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照亮那片深淵。”
駱妙妙手腕一翻,雙刀“驚鴻”“照影”瞬間出鞘,寒光凜冽,映照得她眉眼間英氣逼人:“這一程,我來護你們兄弟周全。不管是神宮祭司還是日軍死士,誰敢擋路,我便斬其魂、斷其根,絕不留情!”
五人目光交彙,無需多言,早已心意相通。渡厄舟破開最後一道浪牆,焰烈島的輪廓愈發清晰,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與血腥氣,讓每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數日之後,渡厄舟借著夜色掩護,悄然潛入焰烈島外圍的暗礁迷陣。那些暗礁形如惡鬼獠牙,水下遍布鋒利的暗樁與觸發式炸藥,卻難不住熟悉地形的釋雪塵。在他的指引下,戰船如遊魚般穿梭其間,最終停泊在一處隱蔽的溶洞之中。
“事不宜遲,按計劃行事。”馬飛飛壓低聲音,目光掃過眾人,“無塵、鳳英,你們潛入煉魂穀,解救被囚禁的勞工,毀掉束縛龍脈的血鎖鏈;雪塵,你憑舊日信物混入神宮祭司團,奪取地火樞機的控製權,這是破陣的關鍵;我與妙妙直撲赤龍神炮主控室,斬斷龍心能源,絕不能讓他們啟動神炮。”
眾人頷首,各自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服飾,分三路悄然突進。
煉魂穀位於焰烈島西側,是一片被岩漿環繞的峽穀,穀中布滿黑色火岩,每一塊岩石上都嵌著粗大的血鎖鏈,鎖鏈另一端,穿的是數萬同胞的琵琶骨。他們衣衫襤褸,渾身是傷,被日軍驅趕著開采“地火晶”——那是維持地火大陣與赤龍神炮的核心能源。稍有停歇,便會被手持軍刀的日軍踹倒在地,稍有反抗,直接就被扔進旁邊沸騰的岩漿池,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人心膽俱裂。
釋無塵藏身於火岩之後,見此慘狀,心如刀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直流。但他深知此刻不能衝動,唯有儘快破陣,才能救更多人。他低誦《往生咒》,掌心金焰緩緩升騰,漸漸化作萬點佛光,如春雨般灑向穀中。
奇跡發生了。凡是佛光所及之處,那些被邪力加持的血鎖鏈瞬間寸寸斷裂,勞工們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渙散的魂魄重新歸體。一名瘦骨嶙峋的孩童,大概隻有七八歲,掙脫鎖鏈後,徑直撲進釋無塵懷中,聲音嘶啞:“大師……您是菩薩下凡嗎?救救我爹娘,他們……他們被扔進岩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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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無塵輕輕抱起孩童,聲音堅定而溫柔:“非菩薩下凡,乃人心未死,正道未絕。孩子,彆怕,隨我走,我帶你們回家。”
他將孩童交給隨後趕來的戴鳳英,轉身掌心金焰暴漲,化作一道巨大的佛盾,擋住了聞訊趕來的日軍。戴鳳英則迅速組織勞工,沿著釋雪塵標記的密道撤離,她一邊指引方向,一邊安撫眾人情緒,眉宇間的沉穩與果敢,讓慌亂的勞工們漸漸安定下來。
與此同時,釋雪塵身著神宮祭司的黑袍,手持當年梅機關授予的“暗金剛”令牌,緩步走入神宮大殿。大殿之中,黑氣繚繞,正中供奉著一尊猙獰的惡鬼雕像,雕像之下,便是地火樞機的所在地。祭司長高橋信玄,一個滿臉橫肉、眼神陰鷙的老者,見他進來,臉上露出一抹獰笑:“暗金剛之子,你終於回來了。神宮賜你重生,讓你擁有掌控黑暗之火的力量,你為何遲遲不歸?”
釋雪塵微微低頭,掩去眸中的寒光,聲音平淡:“此前被華夏正道所困,險些迷失本心,如今幸得神宮庇佑,幡然醒悟。此次歸來,便是奉命重啟血祭大陣,獻祭十萬魂靈,助赤龍早日覺醒。”
高橋信玄聞言大喜過望,連忙引他走向地火樞機:“好!有你相助,大事必成!這地火樞機連接七十二條龍脈,隻要注入你的黑暗之火與精血,便能加速血祭進程。”
那地火樞機竟是一顆拳頭大小的赤黑水晶,懸浮在半空,表麵布滿血絲,搏動得如同活人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有濃鬱的邪氣與地火之力溢出。釋雪塵伸出手,指尖觸碰到水晶的瞬間,低聲道:“我來,不是重啟……是讓龍脈——歸源!”
話音未落,他猛然咬破指尖,噴出一口精血,體內護世黑焰瞬間爆發,與精血交融在一起,化作一道暗金色的火焰,狠狠注入赤黑水晶之中。
“轟!”
一聲巨響,地火樞機劇烈震顫,原本向外噴湧的地火之力驟然倒流,岩漿順著龍脈通道回灌,七十二條地火龍脈發出陣陣哀鳴,整座焰烈島開始劇烈搖晃,大殿頂部的石塊紛紛墜落。
“你——!你竟敢背叛神宮?!”高橋信玄又驚又怒,拔出腰間武士刀,朝著釋雪塵劈來。
釋雪塵側身避開,眼中寒光凜冽,黑袍無風自動:“我從未效忠過你們這群惡鬼。我效忠的,是母親教我的第一句《心經》——‘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你們屠戮生靈,褻瀆龍脈,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他掌心黑焰暴漲,化作一柄巨大的火焰長刀,迎著高橋信玄的武士刀斬去。“鐺”的一聲,武士刀應聲斷裂,高橋信玄被火焰之力震飛,重重撞在惡鬼雕像上,口吐鮮血而亡。
警報聲瞬間響徹全島,刺耳的鈴聲穿透風雨,日軍調集了五千名“赤龍死士”——這些死士皆是被邪術改造,刀槍不入,悍不畏死,朝著煉魂穀方向疾馳而去,目標直指釋無塵與撤離的勞工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