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官?”林繡花失聲低呼,手裡的裡劍險些脫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狗剩沒理她,隻是把綠燈高高舉起,對著地宮方向,用一種近乎諂媚的語氣道:“山本先生,餌已經入籠了。‘血棋’,是不是該啟動了?”
山本玄藏緩緩點頭,骨杖再一次點向地麵。
刹那間,地宮裡的九十九具屍身齊齊暴起,化作一道道血影,尖嘯著撲向牆頭的兩人!而陳狗剩手中的綠燈猛地一轉,一道猩紅的光柱,帶著陰煞之氣,直刺馬飛飛的眉心!
血影撲麵,帶著腐屍的惡臭。馬飛飛卻在這生死一瞬,忽然笑了。
笑得淒厲,又笑得通透。
“原來如此……”他抬手擋開那道血光,指尖的金紋與血光相撞,濺起一串火星,“戴老板派我來,根本不是為了奪回鎮龍璽。他是要我,親手斬斷軍統裡爛透了的根。”
話音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滾燙的精血噴在三棱刺上。金紋驟然暴漲,亮得晃眼,如龍騰九天。刺尖劃破空氣,竟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符痕——那是馬飛飛師父墨德通的昆侖山秘笈:《墨德通玄卷》第八劫的終極秘術,靈斬·破妄!
血影撞上金光,瞬間炸開,化作漫天血霧。而馬飛飛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下牆頭,直撲陳狗剩!
“你不是陳狗剩。”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貼著對方的耳朵響起,“真正的陳副官,左肩受過槍傷,是替戴老板擋子彈留下的,走路時左腳會微跛。你學得了他的模樣,學得了他的聲音,卻學不會他骨頭裡的傷。你走得太‘正’了,正得像個提線木偶。”
那“陳狗剩”的臉色驟然劇變,原本溫和的麵容開始扭曲,皮膚下有黑氣蠕動,像是有無數蟲子在爬。不過片刻,那張臉便化作了一張陌生的東瀛麵孔——顴骨高聳,眼神陰鷙,正是佐藤川一的副手,藤原!
“八嘎!”藤原嘶吼著,聲音尖利,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你怎麼會識破?!”
馬飛飛冷笑,三棱刺的尖端抵住他的心口,金紋順著刀尖,往他皮膚裡鑽,帶著灼燒魂魄的劇痛:“忠義刻在骨頭上,不是學就能學來的。你這種隻懂殺戮的走狗,永遠不會明白。”
藤原目眥欲裂,渾身黑氣暴漲,顯然是想自爆式神,同歸於儘。可馬飛飛更快,三棱刺往前一送,直接穿透了他的心口。金紋順著血液竄進他的經脈,瞬間纏住了他的魂魄。
藤原的身體劇烈抽搐,臨死前,他瞪大了眼睛,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你以為……毀了一個傀儡,就能破局?山本掌門的百鬼夜行,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化作一縷黑煙,魂飛魄散,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馬飛飛站在漫天血霧裡,胸口劇烈起伏,三棱刺上的血珠順著金紋緩緩滑落,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黑紅色的印記。林繡花快步上前,手裡還攥著那個鏽跡斑斑的火油罐,聲音發顫:“飛飛哥,現在……現在怎麼辦?地宮裡還有那麼多弟兄的屍身,總不能……”
“燒了。”馬飛飛打斷她,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用劫火焚了它們,燒儘邪術的烙印,送弟兄們體麵歸去。”
他轉身望向地宮那扇黑洞洞的門,眼裡的金紋緩緩褪去,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冷。他終於明白,這場局,從戴老板把那封手令交到他手上時,就已經布好了。他是棋,忠魂是餌,軍統內部的蛀蟲是棋眼裡的劫。戴老板不是不知道,隻是他選擇了沉默——用一些人的血,換另一些人的活路。
馬飛飛不恨,也不怒。
隻是覺得,肩上的擔子,更沉了。
守國,從來不止是斬幾個倭寇那麼簡單。要斬邪祟,要清內鬼,更要守住人心不墮,守住忠魂不辱。
“繡花,點火。”他輕聲道,目光落在林繡花懷裡的火油罐上。油罐的鐵皮鏽得坑坑窪窪,沾著陳年的油漬,在夜色裡泛著暗啞的光,“點完火,我們下去會會山本玄藏。告訴他,中國的土地,容不下他這種篡改忠義的邪祟。”
林繡花用力點頭,從懷裡掏出火柴,劃亮的瞬間,火光映著她通紅的眼眶。
就在火把即將擲出的刹那,地宮深處,那口青銅鼎爐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
血霧翻湧間,那枚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鎮龍璽,竟緩緩升了起來。璽底朝上,正對夜空,一行古篆在血光中緩緩浮現,字跡蒼勁,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昆侖山之主,執璽者,當承國殤。
馬飛飛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望著那行古篆,望著鎮龍璽上栩栩如生的龍鈕,忽然覺得,今夜的風,比刀子還要冷。
他知道,藤原沒說謊。
真正的劫,才剛剛開始。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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