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疤臉劉臉上的戲謔瞬間凝固,隨即被暴怒取代!他沒想到這個一直像死人一樣沉默、任人揉捏的“晦氣”小子,竟敢反抗!
“找死!”疤臉劉怒吼一聲!他根本沒去接那布包,任由它掉落在地。那隻空著的、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惡風,如同鐵錘般狠狠扇向沈墨軒伸出的手臂!
啪!
一聲沉悶的皮肉撞擊聲!
沈墨軒的手臂被狠狠扇開!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臂骨傳來,瞬間撕裂了他手臂上尚未愈合的傷口!劇痛讓他眼前一黑!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向後倒去!
噗通!
他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後背和肩膀狠狠撞擊地麵,震得他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嚨裡湧上的腥甜再也壓製不住,“哇”地一聲,一口暗紅色的淤血混合著胃液噴了出來,濺在汙黑的泥土和散落的煤灰上,觸目驚心!
舊傷崩裂!全身的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淹沒!骨骼裂縫在衝擊下發出呻吟,肺腑如同被攪碎!星瞳的刺痛因為這劇烈的衝擊和暴怒而達到了頂點!視野瞬間被無數瘋狂旋轉、炸裂的暗金和血紅色光斑充斥!意識在劇痛的狂潮中劇烈搖曳,瀕臨潰散!
“狗東西!敢跟老子動手?!”疤臉劉的咆哮如同驚雷在頭頂炸響!
一隻穿著硬底牛皮靴、沾滿泥濘的大腳,帶著殘忍的獰笑,如同泰山壓頂般,狠狠地踏了下來!精準無比地踩在了沈墨軒那隻剛剛伸出去、此刻無力攤開在冰冷泥地上的右手上!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清晰可聞!
“啊——!!!”沈墨軒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到極致的慘嚎!十指連心!那隻本就布滿凍瘡裂口、血肉模糊的手,此刻被巨大的力量死死碾壓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指骨在靴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皮肉被粗糙的靴底和地上的碎石鐵屑無情地蹂躪、撕裂!鑽心刺骨的劇痛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防線!身體如同離水的魚般瘋狂地抽搐、彈動,卻無法撼動那隻如同鐵鑄的大腳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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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種!老子今天就廢了你這雙狗爪子!讓你知道知道,在泥鰍巷,誰才是爺!”疤臉劉獰笑著,腳下還在不斷用力碾磨!享受著腳下傳來的骨骼摩擦聲和對方痛苦的抽搐。他彎下腰,那張帶著刀疤的猙獰臉龐湊近沈墨軒因劇痛而扭曲變形、沾滿血汙汗水泥灰的臉,眼神裡充滿了殘忍的快意和赤裸裸的警告。
就在這極致的痛苦和屈辱中,就在那張猙獰的臉龐湊近的刹那——
嗡!!!
沈墨軒那被劇痛和血色充斥的星瞳視野,驟然被動地、不受控製地聚焦在了疤臉劉因彎腰而垂落到胸前的、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錢袋上!
視野中,那粗布錢袋瞬間“透明”!無數駁雜混亂的銅錢能量波動如同亂麻!但在這些亂麻般的暗紅色光點中,幾點截然不同的能量光斑,如同黑夜裡的鬼火,驟然刺入沈墨軒瀕臨崩潰的意識!
那幾枚光斑,形狀規整,散發著一種冰冷、沉重、帶著某種…死寂秩序感的銀白色光澤!與周圍那些劣質銅錢的能量波動格格不入!能量結構異常穩定,邊緣卻纏繞著一絲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刺眼的暗紅色能量紋路——那紋路充滿了不祥,帶著濃重的血腥和…官府的印記?!
官銀?!而且是…沾染了血案、來路不正的官銀?!
這個信息如同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沈墨軒被劇痛淹沒的意識!雖然隻有一瞬,但無比清晰!
疤臉劉!他腰間的錢袋裡,藏著要命的贓銀!
反擊!用星瞳!用金種!撕開他的喉嚨!將這秘密公之於眾!讓他死!
暴戾的念頭如同毒焰般瘋狂燃燒!
丹田深處,那點冰冷的金種鋒芒感受到了這滔天的殺意和極致的危機,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銳利光芒!一股撕裂一切的意念洪流就要衝破玄枵刻印的壓製,順著經絡湧向雙眼和指尖!
然而——
眉心那枚暗紫星雲印記驟然變得滾燙!一股冰冷死寂、帶著絕對鎮壓意誌的玄枵之力,如同無形的鐵閘,轟然落下!蠻橫地截斷了金種鋒芒的爆發!同時,一股更強烈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警告——暴露即毀滅——如同冰水澆頭!
不!不能!
沈墨軒死死咬碎了最後一點清醒!他強行關閉了那洞穿一切的星瞳視野!將那股幾乎要破體而出的金種鋒芒,連同那足以焚毀理智的暴戾殺意,死死地、深深地壓回了靈魂最黑暗的深淵!代價是星瞳反噬的劇痛瞬間倍增,如同無數把燒紅的鋼刀在顱內瘋狂攪動!他眼前徹底一黑,幾乎昏死過去!
他癱在地上的身體停止了劇烈的抽搐,隻剩下無法控製的、細微的痙攣。那隻被踩在泥濘裡的右手,指骨扭曲變形,血肉模糊,深陷在冰冷的泥地和碎石中。他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艱難、帶著血沫的嗬嗬喘息,頭無力地歪向一邊,沾滿血汙汙泥的臉上,那雙曾經閃過暗金寒芒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死寂的空洞和極致的痛苦。
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暴起和洞察,從未發生過。
疤臉劉看著腳下徹底癱軟、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沈墨軒,滿意地啐了一口濃痰,吐在他沾滿血汙的臉上。
“呸!廢物!”他抬起腳,隨意地在沈墨軒破爛的衣襟上蹭了蹭靴底的汙血和泥巴。然後彎腰,撿起地上那個沾滿泥汙的破布包銅屑),在手裡掂了掂,揣進懷裡。
“王瘸子!給老子記住了!下個月例錢,翻倍!少一個大子兒,老子燒了你這破棚子!”疤臉劉丟下最後一句冰冷的威脅,帶著兩個意猶未儘的混混,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鐵匠鋪,消失在巷子的陰影裡。
棚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王瘸子壓抑的、絕望的啜泣聲,小栓子驚恐的抽噎聲,以及沈墨軒那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帶著血沫的艱難喘息。
王瘸子掙紮著爬起來,踉蹌著走到沈墨軒身邊,看著地上那灘刺目的血汙和那隻扭曲變形、血肉模糊的手,老臉上涕淚橫流,充滿了絕望和深深的自責。
“造孽啊…造孽…”他顫抖著手,想去碰碰沈墨軒,卻又不敢。
沈墨軒一動不動,如同死去。隻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殘存著一口氣。
然而,在那散亂汙穢的頭發遮掩下,在那雙死寂空洞的眼眸最深處,一點冰冷到極致、燃燒著無儘黑暗火焰的暗金寒芒,如同被地獄業火淬煉過的刀尖,正穿透無邊的劇痛和屈辱,死死地、無聲地鎖定著疤臉劉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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