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帶著血肉的箭頭被整個剜了出來!一股鮮血隨之湧出!
沈墨軒立刻用準備好的厚布墊死死按住傷口!另一隻手迅速拿起瓷瓶,將裡麵剩餘的所有藥粉,儘數倒在了猙獰的創口上!
藥粉觸及傷口,再次散發出那股奇異的清涼感,洶湧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止住。
沈墨軒這才鬆了口氣,用撕成條的乾淨布條,仔細地為她包紮傷口,動作熟練而穩妥。整個過程中,他的專注、冷靜和恰到好處的力道,都與一個普通書生的形象格格不入。
驚鴻客默默地看著他的一係列操作,尤其是他處理傷口時那種超越時代的冷靜和專業性儘管工具簡陋),冰封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和探究。
“你……不是普通的書生。”她忽然開口,聲音因失血和疼痛而有些虛弱,但那份冰冷依舊。
沈墨軒包紮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複自然,苦笑道:“亂世求生,總得會些保命的手段。家中……曾是行醫的,後來沒落了。”他編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搪塞過去,不願過多解釋自己的來曆。
驚鴻客似乎也沒有深究的意思,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而問道:“你為何來汴京?科舉?”
沈墨軒一邊打結,一邊答道:“是,也不全是。求功名是一方麵,但也想看看這天子腳下,能否尋到一條不一樣的活路。隻是沒想到,路還未找到,卻先惹上了這天大的麻煩。”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不一樣的活路?”驚鴻客咀嚼著這幾個字,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諷刺的弧度,“在這汴京城,所有的路,最終都通向同一個地方——要麼同流合汙,要麼……粉身碎骨。”
她的話中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絕望與冰冷。
沈墨軒沉默片刻,輕聲道:“前輩與漕幫……”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驚鴻客打斷了他,語氣斬釘截鐵,帶著刻骨的寒意,“並非為你。你,隻是恰好出現在了一個合適的時間。”
這話證實了沈墨軒之前的猜測。他不再多問,知道這是對方的禁忌。
傷口包紮完畢,驚鴻客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但失血帶來的虛弱感依舊明顯。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臂,眉頭微蹙,顯然動作受到了很大限製。
外麵的搜查聲似乎漸漸轉向了貨棧的其他區域,但並未遠離,危險依然存在。
兩人在這狹小、黑暗、充滿血腥氣的空間裡相對無言。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氣氛彌漫著。他們是暫時的盟友,卻互不了解,彼此戒備。共同麵臨的死亡威脅,將他們強行捆綁在一起。
就在沈墨軒以為可以暫時喘息一下的時候——
驚鴻客突然猛地抬起頭,那雙冰眸瞬間銳利如鷹隼!她不等沈墨軒反應,左手如電般伸出,不是攻擊,而是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掌冰冷,帶著血腥味和藥粉的氣息。
沈墨軒驚愕地瞪大眼睛,卻見她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做出了一個絕對禁聲的手勢!然後,她的目光緩緩上移,死死盯住了他們藏身之處正上方的、那片被麻袋遮擋的黑暗區域。
她的嘴唇無聲地翕動,用幾乎隻有氣流才能聽到的聲音,在沈墨軒耳邊說道:
“彆出聲。”
“上麵……有人。”
沈墨軒的血液,瞬間冰涼!
剛處理完傷口,危機接踵而至!貨棧上方竟然還有人?是漕幫的埋伏?還是另一股勢力?此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聽到了多少?驚鴻客傷勢未愈,沈墨軒更是戰力低下,他們該如何應對這頭頂之上、未知的威脅?剛獲得的短暫喘息之機蕩然無存,生死危機再次降臨!
喜歡汴京風雲:寒門巨賈請大家收藏:()汴京風雲:寒門巨賈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