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反抗意識在她心中燃起。她不能就這樣認命,不能就這樣嫁給那個曹瑾,葬送自己的一生!
她掙紮著爬起來,衝到門邊,用力拍打著厚重的門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門外隻有看守仆婦冷漠的回應:“小姐,您就彆白費力氣了,老爺吩咐了,誰也不敢放您出去。”
呼喊無用,蘇芷瑤頹然滑坐在地。她知道,父親這次是鐵了心要借她的婚姻來攀附曹家,穩固蘇家的地位。常規的反抗,毫無意義。
她必須想辦法聯係外界,聯係沈墨軒!
可是,她現在被嚴密看守,連房門都出不去,如何傳遞消息?
她的目光在房中焦急地掃視,最終落在了梳妝台上的一把小巧的金色剪刀上。那是她平日用來修剪花枝的。
一個決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
她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剪刀,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自己左手纖細的食指指尖,用力刺下!
尖銳的疼痛傳來,鮮紅的血珠瞬間湧出。
她強忍著疼痛,找出一塊素白的絹帕,用顫抖的、染血的手指,在上麵艱難地寫下了兩個殷紅刺目的字——
“等我”。
字跡歪斜,卻帶著血淚的決然。
寫完這兩個字,她幾乎虛脫。但她知道,時間緊迫。
她將血書小心翼翼地折疊好,藏入袖中。然後,她走到窗邊,輕輕叩響了窗欞。
窗外是她自幼貼身丫鬟小蓮負責打理的一小片花圃。小蓮與她情同姐妹,是她此刻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過了一會兒,窗外傳來極輕微的、幾乎是氣音的回應:“小姐?”
是小蓮!她果然還在附近!
蘇芷瑤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她壓低聲音,急促地將自己被逼婚、被軟禁的情況簡單告知,然後將那方染血的絹帕,從窗紙一個不易察覺的破損處,小心翼翼地塞了出去。
“小蓮,想辦法,一定要把這個……交給沈公子!一定要快!”蘇芷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比的懇求。
窗外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小蓮堅定而同樣壓低的聲音:“小姐放心!奴婢拚死也會送到!”
腳步聲匆匆遠去。
蘇芷瑤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指尖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袖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血書灼熱的溫度。
她不知道小蓮能否成功將消息送出,不知道沈墨軒收到這封血書後會作何反應,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在何方。
等待,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中掙紮。
而與此同時,沈家貨棧內,沈墨軒剛剛送走最後一位商議聯合交子細節的商賈,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親信便來報,陳硯舟大人有急信送到。
沈墨軒展開信件,陳硯舟在信中言辭急切地告知,曹國勇雖暫被停職,但其勢力反撲極其凶猛,不僅在朝中大肆活動,動用關係施壓三法司,更似乎在暗中調動某些見不得光的力量,雲州城內暗流洶湧,讓他務必萬分小心,並催促他若決定前往泉州,需儘快動身,遲則生變。
沈墨軒眉頭緊鎖,曹國勇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但如此迅猛,還是讓人心驚。他必須加快步伐了。
就在他準備召集海石、巴圖等人,商議下一步行動,尤其是如何應對可能來自曹國勇的進一步襲擊,以及規劃泉州之行時,一個負責外圍警戒的夥計,領著一個神色驚慌、做丫鬟打扮的少女,匆匆走了進來。
那少女一見沈墨軒,“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雙手高高舉起一方折疊的、隱隱透著暗紅色的絹帕,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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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沈墨軒一怔,認出了這是蘇芷瑤的貼身丫鬟小蓮。他心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快步上前,接過那方絹帕。入手,便感覺到一種異樣的、略帶粘稠的觸感。
他緩緩展開。
兩個用鮮血寫就的、觸目驚心的大字,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等我”。
那殷紅的色彩,那略顯淩亂卻決絕的筆劃,如同兩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刺入了沈墨軒的心臟!
“蘇小姐她……出了何事?!”沈墨軒的聲音因極度震驚和憤怒而微微顫抖,一股冰冷的殺意不受控製地從他身上彌漫開來。小蓮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地快速將蘇芷瑤被逼嫁曹瑾、被軟禁、刺指寫血書的事情說了出來。沈墨軒手中的血書被他攥得死緊,指節發出咯咯的聲響,眼中的風暴幾乎要毀滅一切。他猛地抬頭,望向蘇府的方向,一字一句,如同從齒縫中擠出:“曹、瑾……蘇家……好,很好!”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海石急促的警告聲:“公子小心!”破空之聲驟響,數支威力遠超之前弩箭的巨型破甲箭,竟帶著淒厲的呼嘯,直接洞穿了貨棧厚實的磚牆,向著沈墨軒所在的方向爆射而來!與此同時,一聲狂妄的長笑從街對麵屋頂傳來:“沈墨軒!你的死期到了!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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