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柳葉鏢!與亂葬崗發現的那枚一模一樣!
“看來,慕容前輩確實曾被帶到這裡,或者曾在這裡與赤焰影衛,還有那使用柳葉鏢的神秘勢力交過手。”沈墨軒沉聲道,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整個院落,“但從痕跡看,戰鬥似乎並非一麵倒,更像是……多方混戰。”
海石在廢墟中翻找片刻,撿起半截斷裂的玉簪,遞給秦昭雪:“秦姑娘,你看這個。”
那玉簪質地普通,但斷裂處很新。秦昭雪接過,仔細看了看,又在鼻下嗅了嗅,搖頭道:“不是師尊的物件。但這玉質……像是宮裡流出來的樣式。”
線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混亂。慕容驚鴻是否在此地被擒?還是她在此地與敵人周旋?那使用柳葉鏢的勢力,是敵是友?這半截宮樣玉簪,又屬於誰?
現場除了打鬥痕跡和血跡,再無線索。慕容驚鴻是生是死?如今又在何處?
天色將明,最後一絲夜色正在褪去。繼續停留恐生變故,沈墨軒決定先行撤離。
帶著滿腹疑雲和沉重的心情,三人悄然退出廢棄山莊,沿著來時的山路返回。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山林,官道在望之時!
“咻——!”
一道極其輕微的破空聲自身後響起!
不是射向他們,而是精準地釘在了沈墨軒身旁一棵老樹的樹乾上!
海石反應極快,瞬間轉身,短戟護在身前。秦昭雪也立刻袖劍出鞘,警惕地望向飛鏢來處。
沈墨軒卻抬手製止了他們,他的目光,落在了樹乾那枚還在微微顫動的飛鏢上。
鏢,是普通的柳葉鏢,並非赤焰影衛的製式,也非他們之前見過的那種帶有“眼睛”符號的奇特飛鏢。
但鏢尾,卻係著一小卷素白的紙條。
沈墨軒上前,謹慎地取下飛鏢,展開紙條。
上麵隻有寥寥六個字,筆跡清瘦遒勁,帶著一種他熟悉的神韻——正是慕容驚鴻的筆跡!
“勿尋。內鬼。姓秦。”
六個字,如同六道驚雷,在沈墨軒腦海中炸響!
“勿尋”——慕容前輩明確阻止他們繼續尋找!這意味著她至少在被飛鏢傳輸時,是安全的,或者有她自己的計劃和苦衷!
“內鬼”——這證實了他們之前的擔憂!內部確有奸細!而且這個奸細,可能就在他們身邊,甚至可能是核心圈層的人!這解釋了為何他們的行動屢屢被曹國勇知曉,為何慕容驚鴻不得不假死隱匿!
“信秦”——信秦?信哪個秦?秦昭雪?!
沈墨軒猛地抬頭,看向身旁的秦昭雪。
秦昭雪也看到了紙條上的字,她的臉上瞬間血色儘褪,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震驚、委屈,以及一絲被最親近之人懷疑的刺痛。
“不……不是我!”她迎向沈墨軒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墨軒,我絕不會害師尊,更不會害你!這字跡……雖是師尊的,但‘信秦’二字,未必是真意!或許……或許是師尊在不得已情況下,被迫寫下的誤導之詞?或者……是有人模仿師尊筆跡,行挑撥離間之計?”
她的分析不無道理。慕容驚鴻身處敵營,行動必然受限,這紙條是否完全出於她本意?“信秦”是真的指明盟友,還是無奈之下的驅虎吞狼、禍水東引之計?甚至,這根本就是赤焰設下的圈套,模仿慕容筆跡,讓他們內部互相猜忌,不攻自破?
海石也皺緊了眉頭,看著秦昭雪,又看看沈墨軒,甕聲道:“公子,秦姑娘這一路走來,與我們並肩作戰,多次出生入死,她的為人,我們應該清楚。”
沈墨軒沒有說話,他隻是深深地看著秦昭雪。她的眼神清澈,帶著急切與坦誠,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因被懷疑而產生的脆弱。
他回想起與她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回想起她為救慕容驚鴻不惜以身犯險,回想起她在一次次危機中與自己相互扶持……
理智告訴他,內鬼存在的可能性極大,任何嫌疑都不能輕易排除。慕容驚鴻的警示,必須重視。
但情感上,他更願意相信這個一路風雨同舟、眼神清亮的女子。
他將紙條緩緩折好,收入懷中,目光從秦昭雪臉上移開,望向漸亮的天際,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先回去再說。”
他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但那種刻意的平靜與疏離,卻像一根無形的針,刺入了秦昭雪的心底。她咬了咬下唇,默默低下頭,跟在他身後。
山林寂靜,晨霧漸起。
信任的基石,似乎在這一刻,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沉默地即將踏上官道之時,前方霧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隻見一輛裝飾普通卻行駛飛快的馬車,仿佛失控般從霧中衝出,徑直向他們撞來!車簾翻飛間,沈墨軒眼角的餘光猛地瞥見車內一張驚鴻一瞥、蒼白卻熟悉的臉——竟是已被軟禁多日的蘇芷瑤!而她身邊,還坐著一個麵帶得意冷笑的華服公子,正是那國舅幼子,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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