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秦昭雪深吸一口氣,“我可以不公開身份。你可以繼續做皇帝,我繼續做昭陽長公主,輔助你。這樣,江山穩固,百姓安樂,才是最重要的。”
李墨軒看著她眼中的真誠,忽然明白了。
她不是來奪位的。
她是來……攤牌的。
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把選擇權交給他。
“如果我說不呢?”李墨軒緩緩道,“如果我說,我願意退位,把江山還給你呢?”
秦昭雪搖頭:“那我也不會接受。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這二十年,我學的是如何隱藏,如何算計,如何自保。而你……學的是如何治國,如何安民,如何打天下。”
她笑了,笑容裡有淚:
“沈文淵當年選你作明處的替身,不僅是因為你是他兒子,更是因為他看出……你有帝王之才。”
帝王之才。
李墨軒想笑,卻笑不出來。
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場試煉?一場為了培養他成為皇帝而設計的試煉?
“陛下!長公主!”
慕容驚鴻的聲音突然在殿外響起,帶著罕見的焦急。
李墨軒和秦昭雪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打開殿門。
慕容驚鴻站在雪中,手中拿著一封急報,臉色難看至極:“江南八百裡加急!叛軍攻占金陵,擁立‘太子遺孤’登基,定國號‘永寧’,年號‘正統’!”
永寧。
那是……李安寧本該有的封號。
“還有,”慕容驚鴻聲音發澀,“叛軍公布的‘太子遺孤’畫像……與陛下容貌有七分相似。”
第三個替身。
他現身了。
而且……他選擇了另一條路——不是隱藏,不是輔助,而是直接奪位。
秦昭雪臉色煞白:“沈文淵當年……到底準備了多少個替身?”
李墨軒接過急報,快速瀏覽。叛軍占領金陵後,宣布李墨軒是“偽帝”,要“清君側,複正統”。他們出示了“鐵證”:沈文淵的另一份手書,上麵寫明第三個替身才是“真正的太子血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叫李墨塵。”慕容驚鴻低聲道,“叛軍說,他是沈文淵與太子妃侍女所生,是太子的親生骨肉。而陛下你……隻是沈文淵的私生子。”
李墨塵。
墨軒,墨塵。
名字都如此相似。
“好一個沈文淵。”李墨軒冷笑,“他到底……安排了多少後手?”
秦昭雪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鑰匙:“這是沈文淵臨終前給我的,說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危機,就用這把鑰匙,打開他在京城舊宅的密室。那裡……有他留下的最後的東西。”
最後的東西。
是真相?
還是另一個陷阱?
“我去。”慕容驚鴻道。
“不,”李墨軒搖頭,“我們一起去。”
他看向秦昭雪:“你也去。既然你是真公主,有權知道一切。”
三人連夜出宮,來到沈文淵在京城的舊宅。這座宅子已經荒廢多年,庭院裡積雪深可沒膝。
密室在地下,入口在書房的書架後。用鑰匙打開石門,裡麵是一間不大的石室,積滿灰塵。
石室中央有一張石桌,桌上放著一個鐵盒。
李墨軒打開鐵盒。
裡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封信,和……一幅畫像。
信是沈文淵親筆:
“見此信者,當是吾兒墨軒,或安寧公主。臣自知罪孽深重,欺君罔上,死不足惜。然有一事必須交代:三個替身中,墨軒確為臣之子,驚鴻為慕容氏養子,而墨塵……”
他頓了頓:
“墨塵才是真正的太子遺孤。”
什麼?!
李墨軒和秦昭雪同時一震。
“當年太子妃產子,確為男嬰。但太子為保此子平安,命臣尋二嬰為替,將真太子藏於民間。臣遵命,以己子墨軒為明替,慕容養子驚鴻為暗替,而真太子……托付於江南摯友,取名墨塵。”
“臣之所以將真相分藏三處,是怕有人居心叵測,欲害太子血脈。若墨軒能穩坐江山,則真相永埋;若不能,則墨塵可出,撥亂反正。”
“然臣最放心不下的,是安寧公主。她是太子唯一的骨血,是臣看著長大的孩子。若見此信時,她尚未公開身份……臣懇請,讓她永遠做昭陽郡主,平安喜樂,莫涉朝堂。”
“此乃臣臨終之願。罪臣沈文淵,絕筆。”
信從李墨軒手中滑落。
所以……李墨塵才是真太子?
而他,秦昭雪,慕容驚鴻……都是假的?
“不可能……”秦昭雪踉蹌後退,“如果墨塵是真太子,那我……我是誰?”
李墨軒看向那幅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年輕男子,容貌與他確有七分相似,但眉宇間更溫和,眼神更清澈。畫像下方有一行小字:“太子遺孤墨塵,年十八,居金陵。”
十八歲。
比李墨軒小三歲。
如果這是真的……
“陛下!”又一個玄鳥衛衝進來,渾身是血,“急報!遼國二十萬鐵騎再次南下!領兵者……是慕容破軍!他說……他說要迎回真正的遼國公主!”
慕容破軍?
遼國公主?
李墨軒猛地看向秦昭雪。
秦昭雪臉色慘白:“不……我不是……”
“他說,”玄鳥衛喘息道,“真正的遼國公主,是……是昭陽長公主!當年遼國長公主逃難到中原,被先太子所救,生下一女,就是長公主您!”
秦昭雪如遭雷擊。
李墨軒閉上眼睛。
所以,她也不是李安寧?
那她到底是誰?
這局棋……到底有多少層?
“傳令,”他睜開眼睛,聲音平靜得可怕,“三軍備戰。無論我是誰,無論她是誰,無論李墨塵是誰——”
他握緊劍柄:
“這江山,現在是我的。”
“誰想奪,就來試試。”
李墨塵率叛軍北上,兵臨徐州。慕容破軍率遼軍東進,逼近山海關。而京城內,秦昭雪在宮中失蹤,留下一封信:“我去找答案。若我回不來……告訴墨軒,無論我是誰,他永遠是我哥哥。”信旁,放著兩枚玉佩——一枚是李安寧的鳳凰佩,一枚是遼國長公主的狼首佩。李墨軒看著那兩枚玉佩,忽然想起沈文淵最後一句話:“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謊言,而是……連說謊的人,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就在這時,昏迷三個月的蘇芷瑤突然醒來,她抓住李墨軒的手,聲音虛弱卻清晰:“哥哥……我夢見娘了。她說……她說我們都是棋子,但下棋的人……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喜歡汴京風雲:寒門巨賈請大家收藏:()汴京風雲:寒門巨賈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