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漢軍又損失了數十人。夏育的身上添了幾道新傷,最嚴重的是左肩的一道刀傷,深可見骨。
“撤!繼續向東!”夏育咬牙下令。
與此同時,百裡之外,一支騎兵正在夜色中疾馳。
簡宇著一襲黑甲,外罩猩紅披風,手握霸王槍,坐騎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名為“踏雪”。他麵容俊朗,眉宇間卻有一股沙場淬煉出的殺氣。身旁典韋如鐵塔般魁梧,手持惡來雙戟,麵目猙獰如鬼神。
兩千騎兵如一道鐵流,悄無聲息地掠過荒原。
“前方有羌兵攔路。”探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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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宇抬眼望去,隻見前方山口處,約千餘羌兵已列陣以待。顯然,他們早已料到會有援軍。
典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讓某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簡宇搖頭:“不必糾纏。惡來,你率五百人正麵佯攻,我率其餘人從側翼突襲,直取敵將。”
“得令!”典韋大吼,聲如驚雷。
戰鬥瞬息爆發。典韋如猛虎下山,惡來雙戟揮舞,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羌兵雖勇,但見典韋如鬼神般的威勢,無不膽寒。
就在羌兵注意力被典韋吸引時,簡宇已率騎兵從側翼殺入。他長槍如電,直取羌將。那羌將舉刀相迎,卻見簡宇槍尖一抖,幻出數點寒星,頓時喉頭一涼,栽下馬去。
主將斃命,羌兵大亂。簡宇並不戀戰,率軍衝破防線,繼續向西疾馳。
如此連破三道防線,每次皆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敵將。羌兵被這種斬首戰術震懾,竟不敢再阻攔。
“大哥神勇!”典韋大笑,雙戟滴血,“這些羌人見了大哥,如鼠見貓!”
簡宇麵色凝重:“速速前進,夏校尉危在旦夕。”
夏育這邊已是強弩之末。
五十餘人又被追兵斬殺大半,隻剩下二十餘人狼狽奔逃。人人帶傷,戰馬疲敝。夏育肩頭中了一箭,鮮血染紅半身鎧甲。
“校尉,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張恪氣喘籲籲,坐騎已口吐白沫。
夏育咬牙拔掉肩頭箭矢,劇痛讓他幾乎暈厥。他何嘗不知?但後有追兵,前路茫茫,除了逃跑,還有何選擇?
夜色更深,寒風刺骨。幸存者們又冷又餓,全憑一股求生意誌支撐。
突然,前方火光乍現,越來越近。
夏育心一沉:“羌人伏兵!”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真是天要亡我!夏育仰天長歎,悲從中來。他戎馬三十年,曆經大小百餘戰,今日竟要葬身在這荒原之上。
“弟兄們,”夏育聲音嘶啞卻堅定,“我夏育無能,帶大家陷入絕境。但漢將軍可殺不可辱,決不能被羌人所擒!”
眾人默然,眼中皆有決死之意。
夏育拔劍,劍身在火光映照下泛著寒光:“今日,唯有一死報國!”
他舉劍欲刎,千鈞一發之際,忽聽張恪大喊:“校尉且慢!你看那旗幟!”
夏育凝目望去,隻見火光中一麵漢軍大旗迎風招展,上書一個巨大的“簡”字。
“是援軍!是援軍!”幸存者們喜極而泣。
夏育手一顫,長劍落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絕境之中,竟真有援軍到來!
隻見那支騎兵如利劍般插入羌人追兵之中,為首一將黑甲紅披風,長槍如龍,所向披靡。身旁一巨漢雙戟翻飛,如入無人之境。
“大漢簡乾雲來也!”一聲長嘯穿雲裂石,震徹荒野。
夏育熱血上湧,疲憊一掃而空:“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到了!隨我殺回去!”
二十餘名殘兵頓時士氣大振,如猛虎下山,返身殺向追兵。
簡宇馬快,轉眼已到近前。他見夏育渾身是血,仍奮勇殺敵,不禁肅然起敬:“夏校尉!簡宇奉蓋大人之命前來接應!汝還能戰否?”
夏育大笑,聲音沙啞卻豪邁:“自無不可,簡將軍來得正好!這些羌狗追了我一夜,該讓他們嘗嘗厲害了!”
兩軍會合,勢如破竹。羌兵追了一夜,本就疲憊,見漢軍援兵如此驍勇,頓時陣腳大亂。
簡宇長槍如電,連挑三名羌將。典韋更如修羅降世,惡來雙戟過處,血肉橫飛。羌兵膽寒,紛紛後退。
就在這時,又一支羌軍趕到,旗幟上繡著“滇”字。
“是滇吾!”夏育麵色一凝,“此人是羌人名將,勇猛非常。”
簡宇卻微微一笑:“手下敗將,何足道哉!”
果然,滇吾見到簡宇,頓時臉色大變。他前日才與簡宇交手,險些喪命,深知此人厲害。
“撤!快撤!”滇吾毫不猶豫,下令退兵。
羌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滿地屍骸。
簡宇也不追趕,下令收兵。他來到夏育麵前,下馬行禮:“夏校尉受苦了。”
夏育急忙還禮:“簡將軍救命之恩,夏某沒齒難忘!”
二人相視而笑,英雄相惜。
“蓋大人如何?”夏育關切問道。
“已安全送回冀縣療傷。”簡宇道,“夏校尉也需儘快療傷。請隨我回金城郡休整。”
夏育點頭,望著滿地漢軍遺體,神色黯然:“這些弟兄……”
簡宇沉默片刻,道:“我已派人收斂遺體,必不讓他們暴屍荒野。”
夏育長歎一聲,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走吧,這筆賬,日後必讓羌人百倍償還!”
黎明時分,這支曆經血戰的隊伍緩緩向金城郡行去。陽光刺破烏雲,照亮前路,也照亮戰士們堅毅的麵容。
涼州的戰事遠未結束,但希望,已然在血與火中重新燃起。
話分兩頭,在向西百裡開外的一處營寨中,駐紮著邊章、韓遂的大軍。主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兩張意氣風發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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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章斜倚在虎皮墊上,手中把玩著一隻鎏金酒杯。他身形魁梧,滿臉虯髯,一雙鷹目在火光下閃爍著誌得意滿的光芒。韓遂坐在他對麵,姿態則顯得文雅許多,一襲青衫,麵白無須,唯有眼角細密的紋路透露出久經沙場的滄桑。
“夏育被困畜官已有七日,糧草殆儘,援兵無望。”邊章聲音洪亮,震得帳內燭火微微晃動,“蓋勳那老匹夫更是已成階下囚。此番大勝,實乃天助我也!”
韓遂舉杯輕笑:“非是天助,乃是邊兄用兵如神。先斷夏育糧道,再誘其深入,最後圍而不攻,待其自潰。妙哉,妙哉!”
帳外秋風呼嘯,卷起枯葉沙沙作響。羌地已入深秋,寒意漸濃,但帳內卻因炭火與美酒而溫暖如春。侍立的衛兵身披毛皮大氅,麵無表情地立於帳門兩側,如同兩尊石雕。
邊章哈哈大笑,聲震屋瓦:“文約過譽!若非羌族弟兄勇猛善戰,我等豈能如此順利?來,敬那些前線廝殺的勇士!”
二人舉杯相慶,酒液在杯中蕩漾,映出他們得意洋洋的麵容。邊章一飲而儘,隨即又斟滿一杯,虯髯上沾了幾滴酒水,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待明日夏育兵敗被擒,我等便可直取冀縣,屆時整個涼州……“邊章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韓遂眉頭微蹙,手中酒杯稍頓:“夜已深沉,何人來報?”
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名滿身風塵的斥候踉蹌而入,單膝跪地,氣喘籲籲。他甲胄上沾滿泥濘,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顯然是長途奔襲所致。
“報!蓋勳……蓋勳被劫走了!”斥侯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掩飾的惶恐。
邊章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頓,酒水潑灑而出。他眼睛眯起,額上青筋隱隱跳動。
“你說什麼?”邊章的聲音陡然低沉,之前的歡愉一掃而空。
斥候咽了口唾沫,不敢抬頭:“蓋勳被一夥漢軍劫走。約莫兩千騎兵,為首者異常勇猛,連破我軍三道防線,無人能擋……”
帳內陷入死寂,唯聞炭火劈啪作響。邊章的臉色由紅轉青,握著酒杯的手指節發白。韓遂放下酒杯,麵色凝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案麵。
“簡宇……“韓遂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必是那人無疑。”
邊章猛地將酒杯摜在案上,酒水四濺:“簡宇?便是那個屢次壞我好事的家夥?”他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怒極,但隨即強壓下怒火,冷笑道:“不過救走一個蓋勳罷了,老匹夫身受重傷,已成廢人,無足輕重。”
他揮手讓斥候退下,重新斟滿酒杯,試圖恢複先前的輕鬆:“來,文約,不必為小事擾了興致。夏育仍在圍中,待明日……”
話音未落,又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比先前更為急促慌亂。
韓遂眉頭緊鎖,放下剛剛舉起的酒杯:“今夜似乎不太平靜。”
第二個斥候衝入帳內,甚至來不及行禮便脫口而出:“夏育突圍了!”
邊章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在帳內投下長長的陰影。他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圓睜,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斥候。
“胡說八道!”邊章怒吼道,聲音震得帳布簌簌作響,“夏育僅剩百餘人,被困七日,如何突圍?”
斥候嚇得渾身發抖,但仍道:“千真萬確!夏育趁夜向東突圍,雖損失過半,但有一支漢軍來接應,為首者……”
邊章一腳踢翻案幾,杯盤酒菜散落一地。他大步上前,一把揪起斥候的衣領,麵目猙獰:“來接應的是不是簡宇?”
斥候被勒得喘不過氣,隻能艱難點頭。
帳內炭火依然劈啪作響,但空氣卻仿佛凝固了。邊章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臉上肌肉抽搐,眼中殺意暴漲。
韓遂緩緩起身,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看來這位簡宇,倒是很會給我們製造驚喜。”
邊章猛地將斥候摜在地上,拔出腰間彎刀。刀身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映出他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
“你放屁!”邊章咆哮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謊報軍情可是重罪!夏育怎麼可能突圍?羌人萬餘人圍困,就是一隻麻雀也飛不出去!”
斥候趴在地上,顫抖不已:“將軍明鑒!小的不敢謊報!實在是那簡宇太過勇猛,連斬我軍數員大將,羌人膽寒,不敢追擊啊……”
邊章一腳踹在斥候肩上,踢得他翻滾出去:“廢物!都是廢物!羌人更是飯桶!萬餘人攔不住兩千騎兵?我養你們何用?”
他舉刀欲劈,斥候絕望地閉上眼睛。韓遂適時上前,輕輕按住邊章持刀的手臂。
“邊兄息怒。”韓遂聲音平穩,但眼神銳利,“殺他無益,不如問清詳情。”
邊章手臂顫抖,刀尖在空中劃出危險的弧線。他內心如沸水般翻騰:眼看大功告成,卻被一人全盤破壞。這簡宇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每次都能壞我大事?羞恥、憤怒、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最終,他狠狠將刀劈在一旁的木柱上,入木三分。斥候嚇得癱軟在地,冷汗浸透衣背。
“說!”邊章咬牙切齒,“詳細道來!若有半句虛言,我活剝了你的皮!”
斥候連滾帶爬地重新跪好,顫聲道:“簡宇率兩千騎兵突襲,羌人試圖阻攔,但那簡宇和典韋每次都身先士卒,斬將奪旗。我軍連失三員大將,無人敢再迎戰...夏育正是趁此時機突圍,兩軍會合後,滇吾將軍趕到,但認出是簡宇,竟不敢交戰,率兵退走了...”
邊章越聽越怒,聽到最後滇吾不敢交戰一段時,終於徹底爆發。他猛地拔出柱中彎刀,指向斥侯。
“滇吾這個懦夫!羌人全是飯桶!萬餘人被兩千人嚇退?天大的笑話!”他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因極度憤怒而嘶啞,“我必親斬滇吾首級,以正軍法!”
斥候磕頭如搗蒜:“將軍明鑒!非是滇吾將軍怯戰,實在是那簡宇非人所能敵啊!傳聞他乃天神下凡,刀槍不入……”
“放屁!”邊章一腳將斥候踢翻,“妖言惑眾,亂我軍心,罪該萬死!”隨後就要上前,殺了斥候。正是:
邊章震怒碎玉杯,斥候妄語命垂危。
欲知斥候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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