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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雲祿!”馬超怒吼,奮力掙紮,“韓遂老賊竟敢通敵!此時不殺,更待何時!難道要等他引來簡宇大軍,將我們一網打儘嗎?!”
“大哥!你冷靜點!”馬雲祿急得俏臉發白,卻死死不放手,聲音帶著哭腔和堅決,“韓遂既然敢這麼做,此刻府中必定戒備森嚴,那閻行定然寸步不離!你前日全力一擊尚且未能得手,如今他有了萬全準備,你單槍匹馬闖去,與送死何異呢?爹爹既然叫我們來,定然已有安排,你且聽爹爹說完啊!”
馬騰看著眼前這一幕:兒子如同暴怒的雄獅,隻知前衝,女兒卻雖驚不亂,還能冷靜分析利弊,攔住衝動的兄長。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對馬超勇武的欣慰,更有對其缺乏謀略的失望,以及對女兒懂事的絲絲暖意。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與沉重。
“雲祿說得對!”馬騰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嚴厲地看向馬超,“孟起!遇事如此毛毛躁躁,還如何成就大事?前日你魯莽行事,險些釀成大禍,今日還想重蹈覆轍嗎!”
馬超被父親嗬斥,又見妹妹死死攔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隻得狠狠一跺腳,將虎頭湛金槍的槍尾重重頓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胸膛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但總算暫時停住了腳步。
馬騰見他冷靜了些,才繼續沉聲說道:“韓遂,自然要除!此賊通敵,罪證確鑿,不殺不足以穩定軍心,不殺不足以告慰我西涼軍十萬英魂!但是,怎麼殺,何時殺,卻需仔細謀劃!”
他走到馬超麵前,目光如炬,盯著兒子的眼睛:“你以為為父不想立刻手刃此獠?但你想過沒有,韓遂如今龜縮在其府邸,猶如鐵桶一般,更有閻行那等猛將貼身護衛。你前日突襲,占了個‘快’字,尚且功敗垂成。如今他警惕性提到最高,你再去硬闖,除了徒增傷亡,打草驚蛇,還能有何結果?隻怕你還沒衝到韓遂麵前,就被亂箭射死了!”
馬超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因為父親和妹妹說的,都是事實。前日刺殺韓遂、大戰閻行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怎會忘記?而韓遂府邸現在的防衛程度,他近日也算有所耳聞,確實是比前日森嚴了數倍不止。
自己要是冒著這樣的風險過去,怕是會被韓遂埋伏,到時候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
而馬騰見馬超語塞,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語氣稍緩,但依舊冷峻:“孟起,我知道你是想除掉韓遂,為為父分憂。這點,我很高興、很欣慰,不過,要想殺了韓遂,絕對不能光靠蠻乾,我們還要靠計謀!要等他露出破綻,或者,我們自己給他製造破綻!貿然動手,隻會逼得他狗急跳牆,甚至可能讓他提前與簡宇裡應外合,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馬超胸膛依舊劇烈起伏,但父親冷靜的分析和妹妹擔憂的眼神,像兩盆冷水,漸漸澆熄了他心頭那股不管不顧的蠻火。
他狠狠啐了一口,將虎頭湛金槍重重頓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算是暫時壓下了立刻殺去的衝動。他抬起頭,眼中血絲未退,卻多了幾分強行壓製的清明,悶聲問道:“那……父親,依您之見,我們眼下該如何行事?總不能乾等著那老賊與簡宇勾結成功吧?”
馬騰見自己這個兒子終於肯動腦子而非隻動蠻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他臉上那冰冷的肅殺之氣稍稍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竹在胸的、帶著幾分冷酷算計的神情。他緩緩踱回主位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仿佛在敲響韓遂的喪鐘。
“孟起,雲祿,你二人稍安勿躁。”馬騰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卻更添了幾分森然意味,“為父心中,早已有了一條請君入甕的妙計。韓遂,已是我囊中之物!”
他微微前傾身體,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陰影,使得他那抹笑容看起來格外意味深長,甚至帶著一絲殘忍:“韓文約這家夥,不是最喜歡躲在他那烏龜殼裡嗎?那我們就請他出來!明日午時,為父便在縣衙設下宴席,以‘商議共同禦敵、消除誤會’為名,親自邀請他過府一敘。”
馬超和馬雲祿聞言,眼睛都是一亮。馬超急聲追問:“父親,您的意思,莫非是……鴻門宴?”
“不錯!正是鴻門宴!”馬騰嘴角的冷笑擴大,“他韓遂若心中無鬼,還想維持表麵和氣,或許會來。隻要他敢踏進縣衙大門……”
馬騰眼中凶光一閃,做了個劈砍的手勢:“席間埋伏刀斧手,摔杯為號,將他亂刀分屍!閻行再勇,在重重包圍之下,也保不住他性命!”
“妙啊!”馬超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仿佛已經看到韓遂血濺五步的場景,“這老賊若來,便是自投羅網!”
馬雲祿也點了點頭,但秀眉微蹙,考慮得更周全些:“那……若是韓遂心生警惕,借口傷勢未愈或軍務繁忙,不敢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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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騰聞言,非但不失望,反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冷哼:“他若不敢來,那便是做賊心虛,坐實了他通敵叛變、圖謀不軌的罪名!屆時,我們便有了十足的理由,公告全軍,指認韓遂叛盟投敵!然後,集結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強攻其府邸!他韓遂區區殘兵,龜縮一隅,豈能擋我大軍碾壓?不過是垂死掙紮,覆滅得更快些罷了!”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軀在燈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充滿了壓迫感:“如此一來,無論他來與不來,我們都已立於不敗之地!主動權,始終掌握在我們手中!”
這就是馬騰的自信!這是陽謀,無解的陽謀!
馬超聽完父親全盤計劃,隻覺得豁然開朗,心中憋悶之氣一掃而空,對父親的智謀佩服得五體投地,激動道:“父親此計,環環相扣,那韓遂老賊此番是在劫難逃了!孩兒佩服!”
馬雲祿也徹底安心,臉上露出欽佩之色:“爹爹算無遺策,如此一來,我軍內部隱患可除。”
馬騰滿意地看著一雙兒女,隨即臉色一肅,開始下達命令,語氣果斷堅決:“時間緊迫,需立刻準備!孟起!”
“孩兒在!”馬超挺直身軀,抱拳應道,眼中戰意熊熊。
“你立刻前去,秘密調動我部最精銳的兵馬!要他們飽食酣睡,養精蓄銳,明日聽我號令!若韓遂不來,這便是攻破其巢穴的尖刀;若他來赴宴,這便是防止其部眾狗急跳牆、控製全城秩序的保障!記住,要隱秘,莫要過早驚動了那老狐狸!”
“遵命!”馬超朗聲應道,轉身便要走,卻又被馬騰叫住。
“還有,”馬騰目光深沉,“派人嚴密監視韓遂府邸及其部眾動向,但有異動,立刻來報!”
“明白!”馬超重重點頭,大步流星而去,腳步聲充滿了殺伐之氣。
馬騰又看向馬雲祿,語氣稍緩:“雲祿。”
“女兒在。”馬雲祿上前一步,俏臉肅然。
“你隨為父一同布置這‘宴席’。”馬騰眼中寒光閃爍,“縣衙正廳,明日便是那韓遂的葬身之地!你親自去挑選五十名最精銳可靠的刀斧手,藏於廳堂屏風之後、側廂房內。宴席所用案幾、席位,皆要安排妥當,務求一擊必中!酒水飲食,也要備好,做足樣子。”
“是,爹爹放心,女兒定會安排得滴水不漏!”馬雲祿鄭重點頭,她心思縝密,由她布置現場,確實最為合適。
“好!”馬騰負手而立,望向門外沉沉的夜色,臉上露出了掌控一切的梟雄本色,“待解決了韓遂這個心腹大患,我們便可假冒其名義,引誘簡宇主力前來……屆時,設下埋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若能將簡宇這支精銳殲滅,則長安震動,天下大勢,未嘗不可圖之!”
一番話語,說得馬雲祿也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掃平強敵、重振聲威的希望。
計議已定,三人不再耽擱。馬騰當即喚來一名文吏,親自口述,以極其誠懇、甚至帶著幾分“愧疚”與“急於修複關係”的口吻,撰寫了一封給韓遂的請柬,邀請他明日午時過府赴宴,共商禦敵大計,消除誤會。寫畢,命一心腹之人,即刻送往韓遂府邸。
而馬雲祿則立刻前去調派人手,布置宴席場地。馬騰則坐鎮中軍,統籌全局。一場決定郿縣命運、腥風血雨的鴻門宴,就在這暗流湧動的夜色中,悄然拉開了序幕。縣衙之內,殺機暗藏,隻待明日午時,賓客臨門。
話說韓遂府邸內,燭火搖曳,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韓遂正對著馬騰那封言辭懇切、邀請他明日午時過府赴宴、共商大計的請柬反複觀看,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他蒼白的臉上滿是疑慮和掙紮。
去?這分明是鴻門宴,馬騰一家必設埋伏,此去凶多吉少。不去?便是公然撕破臉,馬騰立刻就有了動手的借口,大戰頃刻即發。
正當他權衡利弊、難以決斷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名被他派出去監視馬騰部動向的心腹親兵,幾乎是連滾爬地衝了進來,臉色煞白,氣喘籲籲,也顧不得禮節,急聲道:“主……主公!大事不好!城西馬騰軍駐地有異動!雖未擂鼓聚將,但暗地裡人馬調動頻繁,不少精銳甲士正在悄悄集結,兵刃出鞘的反光隔老遠都能看到!看架勢,像是要準備動手了!”
“什麼!”韓遂聞言,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猛地從座椅上站起,牽扯到肩傷也渾然不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直衝頭頂!他手中的請柬飄然落地,臉上血色瞬間褪儘,隻剩下驚駭與絕望。
“果然……果然如此!”韓遂聲音發顫,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搖晃,“宴無好宴!這請柬是催命符,更是他動手的信號!他這是要雙管齊下,一邊假意邀我赴宴穩住我,一邊暗中調兵,準備以絕對優勢將我一口吃掉!”
他腦中飛速旋轉,意識到局勢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自己的準備尚未完全就緒,成公英那邊音訊全無,簡宇的援兵更是渺茫。此刻若與馬騰硬碰硬,無疑是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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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爭取時間!”韓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內衫。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布滿戰鬥痕跡的廳堂內來回疾走,眼神慌亂地掃過每一個角落,仿佛在尋找一線生機。
突然,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狠厲光芒。“對了……時間!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時間!”他喃喃自語,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
“馬騰想要我的命,我也不能讓他好過!”韓遂猛地轉身,對那名報信的心腹低吼道:“快去!把閻行將軍給我叫來!快!”
心腹領命,飛奔而去。不多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閻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顯然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臉上帶著警惕和詢問:“主公,何事如此緊急?”
韓遂一把抓住閻行粗壯的手臂,力道之大,讓閻行都感到一絲疼痛。韓遂仰視著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語速極快,聲音因緊張而沙啞:“彥明!馬騰要動手了!他的兵馬已在暗中集結!明日午時之宴,乃是死局!”
閻行虎目圓睜,殺氣瞬間迸發:“那老賊!主公,我們……”
“聽我說!”韓遂打斷他,眼神銳利得可怕,“我們現在準備不足,硬拚是死路一條!為今之計,隻有行險一搏,拖延時間,等待軍師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的計劃:“明日午時,我……去赴宴!”
閻行大驚失色:“主公!不可!那分明是龍潭虎穴!”
“我必須去!”韓遂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若不去,馬騰立刻便有借口發兵來攻,我們連片刻喘息之機都沒有!我去,反而能暫時穩住他,讓他以為我尚在猶豫,或還心存僥幸,能為我們爭取到最關鍵的時間!”
他緊緊盯著閻行的眼睛:“彥明,我走之後,你立刻去集結我們所有能戰的弟兄!不要在乎動靜,要快!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決心!形成對峙之勢,讓馬騰不敢輕易對我下手!我會儘量拖延赴宴的時間,等你這邊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再去。宴席之上,我會想辦法周旋,拖延時間。”
韓遂快速分析著對方的部署,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馬騰為了不暴露殺心,在我赴宴時,必定會親自作陪,以示‘坦誠’。馬雲祿一介女流,雖有武藝,但威望不足,難以號令三軍。所以,統兵之責,必然落在馬超身上!屆時,我的對手主要是馬騰和馬雲祿,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他用力拍了拍閻行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托付:“彥明!我的性命,還有這數千弟兄的存亡,就係於此了!你整軍完畢,形成威懾之後,要隨時準備接應我!隻要我們能拖到軍師帶回簡宇的援兵,或者拖到馬騰露出更大破綻,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閻行聽完韓遂這大膽而冒險的計劃,心中巨震。他知道這幾乎是九死一生,主公此去,無異於羊入虎口。他看著韓遂那蒼白而決絕的臉,看著那眼中燃燒的最後的求生火焰,一股悲壯之情湧上心頭。
他猛地單膝跪地,仰頭看著韓遂,虎目含淚,聲音哽咽卻無比堅定:“主公!末將明白了!末將在此立誓,必以最快速度整軍備戰!主公在宴席之上,萬務以保全自身為要!拖延即可!末將整軍完畢,立刻便去接應主公!若那馬騰敢傷主公一根汗毛,末將必率全軍踏平縣衙,不死不休!”
“好!好兄弟!快起來!”韓遂將閻行扶起,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時間緊迫,你快去準備!記住,動作要快,聲勢要大!”
“末將遵命!”閻行重重抱拳,不再有絲毫猶豫,轉身大步離去,那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戰鼓,敲響了決戰的前奏。
廳內再次隻剩下韓遂一人。他緩緩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漆黑如墨、殺機四伏的夜空,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明日午時,那場宴席,將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場豪賭。贏了,或許能爭得一線生機;輸了,便是萬劫不複。他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肩頭,那裡是馬超留下的傷疤,而明日,他將要直麵留下這傷疤的人的父親。成敗,在此一舉。
再說夜色下的漢軍大營,燈火連綿,刁鬥森嚴,肅殺之氣撲麵而來。成公英一身夜行衣,風塵仆仆,臉上帶著刻意營造的惶急與謙卑,被兩名手持長戟、麵無表情的漢軍銳士攔在了營門之外。
“站住!何人膽敢夜闖軍營!”守衛什長厲聲喝問,戟尖在火把映照下閃著寒光。
成公英連忙躬身,拱手道:“勞煩軍爺通稟,在下成公英,乃西涼韓遂將軍帳下軍師,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簡丞相!事關郿縣安危,乃至整個關中戰局,懇請軍爺速速通報!”他刻意將姿態放得極低,語氣焦急萬分。
那什長聽聞“韓遂軍師”名號,又見其孤身一人,不似作偽,不敢怠慢,沉聲道:“在此等候!”隨即轉身快步入營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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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英垂首立於營門外,夜風吹拂著他花白的須發,心中卻是波瀾起伏。他暗暗觀察著漢軍營寨,隻見營壘堅固,哨卡林立,士卒雖經大戰卻依舊軍容整肅,心中不由暗凜:“簡宇治軍,果然嚴整,非同小可。”
他深吸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又在心中默念數遍,務求滴水不漏。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成公英而言卻仿佛過了許久。終於,營內傳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火光搖曳中,數道身影在一群甲士簇擁下快步走來。
為首一人,身著玄色錦袍,外罩輕甲,身形挺拔,麵容俊朗,看似年輕,但一雙眸子卻深邃如淵,顧盼之間自有不怒自威的氣度,正是大漢丞相簡宇。
他左側落後半步,跟著一員白袍銀槍、英姿颯爽的將領,目光銳利,正是趙雲。右側則是一尊鐵塔般的巨漢,虯髯怒張,手持雙戟,煞氣逼人,乃是典韋。張繡、夏侯輕衣等將領也緊隨其後。這陣容,無形中便給成公英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簡宇走到營門前,目光平靜地掃過成公英,並未因他夜行衣的裝扮而有絲毫訝異,隻是淡淡開口,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成公先生?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成公英連忙整理衣冠,上前深深一揖,語氣帶著十足的恭敬與悲愴:“敗軍之師,韓將軍麾下幕僚成公英,拜見丞相!冒死前來,實有不得已之苦衷,關乎我家主公生死存亡,亦關乎丞相平定關中大業,懇請丞相容稟!”
簡宇微微頷首,側身讓開道路:“先生請入帳敘話。”
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將一切照得纖毫畢現。簡宇端坐主位,趙雲、典韋等人分列兩旁,目光皆聚焦在帳中站立的成公英身上。
成公英不敢怠慢,再次躬身行禮後,便按照與韓遂商議好的說辭,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痛心疾首地陳述渭水之敗後,韓遂部眾的慘狀與困境,極力渲染馬騰如何仗勢欺人,步步緊逼,如何猜忌韓遂,甚至縱子行凶,幾乎將韓遂刺殺。
他將韓遂描繪成一個備受欺淩、走投無路的忠厚長者,而將馬騰刻畫成一個陰險狡詐、忘恩負義的小人。
接著,他話鋒一轉,開始盛讚簡宇的英明神武,仁德廣播,聲稱韓遂久仰丞相威名,深知馬騰絕非明主,唯有丞相方能安定天下。他聲情並茂,時而捶胸頓足,痛罵馬騰,時而眼含熱淚,訴說韓遂的委屈與不易,時而慷慨激昂,表達對簡宇的仰慕與歸順之心。
“……丞相明鑒!”成公英最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觸地,聲音帶著哭腔與無比的懇切,“我家主公韓將軍,實乃真心實意欲棄暗投明,歸順朝廷,效忠丞相!奈何馬騰那惡賊監視甚嚴,我軍又新敗勢弱,若貿然起事,恐遭其毒手,玉石俱焚!故而特遣卑職冒死前來,懇請丞相念在我家主公一片赤誠,速發天兵,兵臨郿縣城下!隻要丞相大軍一到,造成足夠威懾,我家主公便可趁機在城內發難,與丞相裡應外合,共破馬騰!屆時,郿縣獻上,我軍殘部亦願儘歸丞相麾下,肝腦塗地,以報大恩!隻求丞相給我家主公和數千將士一條生路啊!”
一番話說完,成公英伏在地上,微微喘息,心中暗自期盼。他自覺這番說辭情真意切,邏輯縝密,既表明了歸降的“誠意”,又提出了“合情合理”的要求——需要簡宇先出兵創造機會。他相信,麵對唾手可得的郿縣和西涼軍殘部,任何統帥都會心動。
然而,帳內一片寂靜。預想中的詢問、商討甚至討價還價都沒有發生。隻有燈火燃燒的劈啪聲和帳外隱約傳來的巡夜腳步聲。
成公英心中漸漸升起一絲不安,他忍不住微微抬起頭,偷偷向上望去。
隻見簡宇依舊端坐在主位之上,麵容平靜無波,那雙深邃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既無驚訝,也無喜悅,更無懷疑,就像是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趙雲、典韋等人也是麵無表情,唯有典韋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
這種可怕的平靜,比任何嗬斥或質疑都更讓成公英感到心悸。他準備好的後續說辭,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就在這時,簡宇緩緩站起身。他身材挺拔,這一站起,一股無形的威壓頓時籠罩了整個大帳。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仍跪伏在地的成公英,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成公英耳中,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成公英的心上:
“成公先生為韓文約作此說客,煞費苦心,編排出這一番忠奸對立、走投無路、懇請王師的戲碼,著實辛苦。”
簡宇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人心最深處:
“爾等無非是想誘孤進兵,與馬騰相鬥,待兩敗俱傷之際,爾等再好坐收漁翁之利。此等拙劣反間之計,也敢來孤麵前賣弄?”
“噗通”一聲,成公英原本強撐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在地,麵如死灰,額頭上瞬間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他抬起頭,用充滿了極致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那個一語道破天機、智謀如淵似海的年輕丞相,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僥幸,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正是:
機關算儘終成空,難欺帷幄運籌功。
欲知簡宇待成公英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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