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尚未終結,如一道開天辟地的無上敕令,在這片崩塌的混沌中轟然定音!
嗡!
在蚩渾那驟然凝固的驚駭目光中,在張默那布滿裂痕的身軀前。
一條虛幻的,比幽冥葬土那條忘川星河真實了億萬倍的……時光長河,憑空浮現!
它不屬於此界,其上流淌的不是冰冷的紀元殘骸,而是充滿了輝煌與鼎盛氣息的金色光陰。
那是獨屬於太初紀元,那段最黃金大世的完整時間線!
此刻,兩條截然不同的時間長河,以一種違背了宇宙至理的方式,在此地交彙!
而在那條金色時光長河的儘頭,一座朦朧的無上道台之上。
一道身影盤膝而坐。
他身穿同樣的帝袍,有著同樣英武的麵容,但他的氣息卻不是眼前這具帝屍的殘破與掙紮,而是一種圓融無漏俯瞰萬古,洞悉了一切的絕對平靜!
仿佛他從未逝去,隻是在那段屬於他的時光裡,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穿越了時間的長河,越過了生與死的界限,落在了渾身浴血瀕臨崩潰的張默身上。
沒有言語。
他隻是對著張默,隔著兩條交錯的時間線,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一個點頭,卻蘊含了萬古的托付,包含了無儘的算計,更有一種……對戰友的認可!
“不……不可能!!!”
一聲驚怒到扭曲,充滿了不敢置信的咆哮,自蚩渾真身的口中轟然炸響!
他那病態的優雅與從容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獵人發現自己早已是籠中之獸的無儘瘋狂與暴怒!
“你的真靈明明已經被紀元之墓磨滅!你早已是一具空殼!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不通!他無法理解!
這萬古的布局,這天衣無縫的計劃,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你算計萬古,卻算漏了一點。”
那道隔著時光長河的宏大意念,與那具正在掙紮的帝屍之軀在這一刻達成了完美的共鳴,一個聲音兩處同響,威嚴而冷漠。
“帝者,從不將希望,寄托於一處!”
“哼!裝神弄鬼!”蚩渾徹底陷入了癲狂,他指著那帝屍歇斯底裡地咆哮,“就算你留有後手又如何?!這具身體早已被我種下不滅魔印!我才是它的主宰!給我……碎!”
轟!!!
無窮無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純粹恐怖的噬道本源之力自蚩渾真身體內轟然爆發,化作億萬道漆黑的鎖鏈瘋狂地勒向那具帝屍,要將那蘇醒的意誌連同這具不聽話的軀殼,一同碾成齏粉!
黑氣滔天!
帝屍身上,那剛剛亮起的金光瞬間被壓製,那張英武的麵龐再次被邪異與扭曲所覆蓋,身軀劇烈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被那恐怖的魔印徹底撕碎。
“結束了!”蚩渾獰笑著,他要親手毀掉這最後的變數!
然而,那道宏大的帝音卻帶著一絲悲憫,一絲……對螻蟻的嘲諷再次響起。
“誰告訴你……”
“你種下的是鎖,而不是……鑰匙開啟的契機呢?”
話音落下的刹那!
那具帝屍眉心,那枚由紫衣女子魂力所化的紫色鑰匙,光芒萬丈!
它不再是開啟,而是……引爆!
“孽畜!”
一聲仿佛積壓了萬古怒火的帝王咆哮,自帝屍口中轟然炸響!
“借吾之軀,行魔之道!”
“今日,當誅!!!”
轟!!!
無窮無儘的金色神焰,自帝屍的四肢百骸,自他每一個細胞的最深處轟然燃起!
那不是普通的帝火,那是羽化一將自己畢生的守護大道,將他對太初萬靈的無儘眷戀,徹底點燃後化作的……不屈戰魂!
金光大盛!
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漆黑魔印鎖鏈,在接觸到這金色神焰的瞬間,竟如冰雪遇陽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尖嘯,被寸寸燒斷焚為虛無!
那張邪異扭曲的麵龐在金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張被火焰舔舐的畫皮迅速剝落,露出了羽化一那張充滿了無上威嚴與滔天怒火的……本貌!
他回來了!
那位太初之主,那位人族仙帝,在被玷汙了萬古之後,以最霸道最決絕的姿態,徹底奪回了屬於自己的身體!
他緩緩抬起手並指如劍,那指尖燃燒著金色的帝道神焰。
然後在蚩渾那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羽化一將這根燃燒著自己大道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地,狠狠點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那裡,正是蚩渾種下傀儡意誌與汙染核心的根源!
“噗嗤!”
一聲輕響。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一團包裹在漆黑粘液中,不斷發出淒厲哀嚎,形如扭曲嬰兒的黑光,被他硬生生從自己體內……挖了出來!
那,正是蚩渾留下的傀儡意誌核心!
“不!”那團黑光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羽化一的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
他五指猛地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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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那團傀儡意誌,連同其上附著的噬道本源,被他一掌乾脆利落地捏成了最純粹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