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處,紅毛旋舞。
那隻從斷裂時空深淵中探出的巨爪,實在太過龐大,也太過惡心。
它不僅僅是覆蓋著紅毛,那些紅毛每一根都像是有生命的觸手,在虛空中瘋狂蠕動,滴落著灰褐色的膿液。
膿液滴落之處,連虛無的混沌都像長了黴斑一樣迅速腐爛,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這就是永恒聖界真正的恐怖不詳,且不可名狀。
它死死扣住那截斷裂的時間長河邊緣,指甲深深嵌入光陰的河床,像是要將這段承載了紀元最後希望的曆史連根拔起,拖入那永恒的黑暗深淵嚼碎!
“哢嚓……哢嚓……”
時間長河在哀鳴,那段被封印的時空迷霧中,數十尊正在苦苦支撐的太古英靈身影開始劇烈搖晃。
他們早已是強弩之末,有的隻剩半截殘軀,有的早已化作乾屍,全憑一口不滅的執念在對抗。
此刻,麵對這隻足以捏碎宇宙的紅毛巨爪,他們眼中的光芒正在絕望中一點點黯淡。
“完了……”
葬仙女懸浮在發簪之上,原本空靈的聲音此刻充滿了無力與蒼涼。
她那一縷殘魂在之前的戰鬥中已近乎耗儘,此刻麵對這隻疑似觸及了道之領域的恐怖巨爪,她除了眼睜睜看著,竟連一絲阻攔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張默,快走吧。”
葬仙女轉過頭看向那個渾身染血,搖搖欲墜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趁著它還在收割這段時空,你帶著起源至寶閣離開,隻要火種還在,鴻蒙萬界就還有……”
“閉嘴。”
一聲粗暴的低喝,直接打斷了這位遠古大神的臨終囑托。
葬仙女一怔,錯愕地看著張默。
隻見張默一手捂著還在滲血的胸口,一手死死抓著虛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非但沒有半點逃跑的恐懼,反而……
露出了一抹極度貪婪極度瘋狂,甚至可以說是見獵心喜的猙獰笑容!
“走?往哪走?”
張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那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那幾十具即將被拖入深淵的英靈遺骸,就像是一個守財奴看著自家的金庫正在被強盜搬空。
“那可是幾十個仙王!還有好幾個準仙帝!”
“這些人的命都歸我了!”
“在老子的地盤,當著老子的麵搶貨?!”
張默猛地挺直了脊梁,那原本枯竭的身體裡,突然爆發出一股令葬仙女都感到心悸的詭異波動。
那不是靈力,不是法則。
那是……一種淩駕於諸天萬界之上,屬於係統的絕對權限!
“係統!給我開!!!”
張默在心中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
【叮!終極隱藏任務“諸天救援”已激活!】
【臨時權限“萬界至寶閣·絕對領域”已解鎖!】
【警告:宿主肉身瀕臨崩潰,強行使用此權限將消耗宿主99的生命本源,是否繼續?】
“廢話!給老子……轟碎它!!!”
轟隆隆!!!
這一刻懸浮在萬象神都上空,那座一直以來古樸沉寂的起源至寶閣本體,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了照亮整個鴻蒙萬界的璀璨金光!
這金光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混沌的阻隔,直接在張默的身後投影顯化!
一座高達億萬丈,宏偉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金色樓閣虛影,轟然降臨在這片破碎的混沌戰場!
它不是一座樓。
它是規矩。
它是真理。
它是諸天萬界最大的……道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張默一步踏出,身後的至寶閣虛影隨著他的動作,轟然震動。
他抬起那隻僅剩的左手,對著那隻正在拉扯時間長河的紅毛巨爪,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這是老子的地盤!”
“沒有我的許可,誰特麼允許你……動手動腳的?!”
轟!!!
那座億萬丈高的至寶閣虛影,化作一枚遮天蔽日的金色方印,帶著非法掠奪、當場鎮壓的至高交易法則,重重地、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那隻紅毛巨爪的手背之上!
“滋滋滋!!!”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類似滾燙的烙鐵按在腐肉上的恐怖聲響。
那隻紅毛巨爪上,那些足以腐蝕仙帝法則的詭異紅毛,在接觸到至寶閣金光的瞬間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瞬間燃燒起金色的火焰!
“嘰!!!”
一聲淒厲至極,聽起來像是嬰兒啼哭,又像是億萬冤魂尖嘯的怪聲,從那未知的時空深淵中傳出。
那聲音中充滿了痛苦,更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恐!
它不明白。
為什麼在一個牧場裡,會存在一種連它的不詳本源都無法汙染,反而被反向克製的霸道力量?!
“滾回去!!!”
張默七竅流血,那是強行調動係統權限的反噬,但他眼中的凶光卻比惡鬼還要駭人。
他左手猛地一抓,身後那條太初源流長河再次顯化,化作一柄閃爍著琉璃光澤的創世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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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伸了手,那就把爪子給老子留下!”
噗嗤!
手起刀落!
這一刀斬的不是肉身,斬的是因果!斬的是那隻紅毛巨爪與這段時間長河之間,所有的聯係!
那紅毛巨爪吃痛,再加上至寶閣金光的瘋狂灼燒,終於再也無法抓住時間長河的斷口。
它在劇烈的顫抖中帶著漫天的焦臭與黑煙,像是觸電一般,狼狽不堪地縮回了那片未知的黑暗深淵!
“吼……”
深淵深處,傳來一聲充滿了無儘怨毒與不甘的低吼。
但那道裂縫,終究是在至寶閣金光的鎮壓下,緩緩閉合了。
危機,解除。
混沌,重歸死寂。
隻有那幾十具失去了牽引的太古英靈遺骸,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塵埃,靜靜地懸浮在張默與葬仙女的麵前。
他們有的身披早已腐朽的戰甲,有的手中還死死攥著斷裂的兵器,有的甚至隻剩下半顆頭顱,但那股雖死猶生戰天鬥地的慘烈氣息,卻讓這片混沌都為之肅穆。
葬仙女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看著那個全身裂痕仿佛一碰就碎,卻依舊如標槍般挺立的背影,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這就是……變數嗎?
不講道理,不敬鬼神,隻信……手中的力量。
“呼……呼……”
張默大口喘著粗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刀子一樣疼。
但他沒空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