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仙域核心,天權星界。
這裡是整個仙域靈氣最濃鬱的節點,也是排名第一的古老世家,司馬家的族地所在。
往日裡這裡仙鶴銜芝瑞氣噴薄,懸空島嶼如星辰羅列,無數修士將其視為聖土,哪怕隻是在山門外吸上一口靈氣,都覺得是莫大的造化。
但今日,這片聖土之上,卻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轟隆隆!”
兩道身影踏碎虛空而來,沒有絲毫遮掩,狂暴的氣機直接鎖定了那座最宏偉的中央浮島。
上官祁一身白衣勝雪,周身混沌氣流轉,宛如一尊行走在世間的神王。
冥子則是一身黑袍,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邪笑,那雙重瞳在掃視下方時,就像是在打量自助餐廳的菜品成色。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馬家並沒有開啟護族大陣,也沒有嚴陣以待的私軍。
相反,山門大開。
司馬家現任家主司馬玄,率領族中一眾太上長老身穿素縞,披麻戴孝,整整齊齊地跪在山門前的廣場之上。
在他們身後,是一麵巨大的白幡,上書四個血淋淋的大字,“人族大義”!
這一幕,通過至寶閣的投影陣法,瞬間傳遍了整個三千界域。
原本群情激奮,等著看至寶閣再滅一窟的修士們,此刻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司馬家這是在……哭喪?”
上官祁眉頭微皺,腳步在虛空中微微一頓。
“兩位小友!”
司馬玄見兩人停下猛地抬起頭,那張平日裡威嚴的麵孔上此刻滿是悲戚與決絕,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司馬家自太古傳承至今,曆經九個紀元,雖無大帝出世,卻也為人族保留了無數火種!”
他聲音嘶啞,悲憤欲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昔日黑暗動亂,我族封山非是貪生怕死,而是為了保存實力,以待來日反攻!”
“如今外敵剛退,閣主便縱容弟子屠戮同胞,滅絕禁區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對我等同為人族的世家舉起屠刀?!”
“難道閣主他……真的入魔了嗎?!”
司馬玄猛地叩首,額頭撞擊在白玉地麵上,鮮血直流。
“若殺我一人,能平息閣主心中殺意,老夫願死!但求放過我族中百萬無辜婦孺!放過這人族最後的元氣啊!”
這番話,說得那是聲淚俱下,感天動地。
不僅把自己包裝成了忍辱負重的英雄,更把張默和至寶閣推到了卸磨殺驢殘暴不仁的道德對立麵。
投影陣法前,不少不明真相的修士開始動搖了。
“是啊……司馬家畢竟是人族正統,平日裡也沒少施法布道……”
“剛才冥子吃人的樣子確實太嚇人了,難道閣主真的……”
“噓!彆亂說!但……這直接滅門,是不是太過分了?”
輿論的風向,在這一刻竟然有了反轉的跡象。
冥子站在虛空,看著下方那群演技炸裂的老東西,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轉頭看向上官祁。
“師兄,這老幫菜說得我都快感動了,要不……咱們先把他舌頭割下來當下酒菜?”
上官祁麵無表情,那雙繚繞著混沌氣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沒有理會司馬玄的哭訴,也沒有回應外界的質疑。
他隻是緩緩抬起手,掌心之中,那一團從青鱗少主手中得來的光團驟然亮起。
“師尊曾言,解釋,是弱者的專利。”
上官祁的聲音清冷,卻如洪鐘大呂,壓過了司馬玄的哭嚎,響徹天地。
“強者,隻看真相。”
“嗡!”
光團炸裂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光幕,直接覆蓋了司馬家上方的蒼穹。
畫麵流轉,清晰無比。
第一幅畫麵:
三萬年前,獸神嶺。
司馬玄滿臉諂媚,躬身站在那頭太古魔蛛麵前,身後是整整十萬名被封印了修為、眼神驚恐的童男童女。
“獸尊大人,這是這一百年的供奉,隻求大人賜下一滴獸皇真血,助我家老祖延壽百年。”
畫麵中,那太古魔蛛一口吞下數千孩童,鮮血飛濺,而司馬玄卻在旁邊數著換來的資源,笑得像朵菊花。
全場死寂。
剛才還在同情司馬家的修士們,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第二幅畫麵:
一萬年前,黑暗動亂前夕。
司馬家密室。
幾位太上長老正在商議。
“動亂將至,那些散修泥腿子死就死了,正好騰出資源。”
“開啟護族大陣,凡是敢來求援的,一律格殺勿論!絕不能讓那些賤民引來至尊的注意!”
第三幅畫麵……第四幅畫麵……
一樁樁,一件件。
勾結禁區、販賣同族、截殺天驕、壟斷資源……
那些被他們藏在光鮮亮麗外表下的肮臟交易,此刻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的小醜,赤裸裸地展示在全天下人麵前!
“這……這就是所謂的保存實力?這就是所謂的人族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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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那是十萬個孩子啊!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我呸!老子剛才居然還信了他的鬼話!殺!殺了這群人麵獸心的東西!”
憤怒。
滔天的憤怒,瞬間點燃了整個三千界域!
無數修士雙目赤紅,恨不得衝進畫麵裡生撕了司馬玄。
司馬家山門前。
司馬玄那原本悲憤欲絕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他身後的長老們,一個個麵如死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完了。
徹底完了。
這層遮羞布一扯下來,他們就不再是受害者,而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人奸!
“還有什麼遺言嗎?”
上官祁收起光幕,居高臨下地看著司馬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肮臟的蛆蟲。
司馬玄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擦掉臉上的淚水和鮮血,那股悲戚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猙獰與瘋狂。
“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玄仰天狂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一個至寶閣!好一個閣主!”
“既然撕破了臉,那老夫也不裝了!”
他猛地一揮袖,身上的素縞炸裂,露出了裡麵早已穿戴整齊的神金戰甲。
“曆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隻要今日把你們這兩個小畜生留在這裡,真相……還不是由我司馬家說了算?!”
“請老祖!!!”
“轟!轟!轟!”
隨著司馬玄一聲厲喝,司馬家浮島的最深處,三口沉寂了無數歲月的血色棺槨轟然炸開!
三股腐朽卻恐怖至極的氣息,衝天而起!
那是三位半步至尊!
雖然氣血乾枯,雖然壽元無多,但這三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卻實打實地觸碰到了帝境的門檻!
與此同時。
司馬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虛空之中。
“祭……量天尺!!!”
“嗡!”
虛空震顫,一把通體碧綠散發著蒙蒙仙光的玉尺,從祖祠中飛出。
仙器!
雖然隻是一件殘缺的仙器,但其上流轉的法則波動,卻讓周圍的空間都在不斷崩塌重組!
這就是司馬家能穩坐第一世家的底蘊!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輩,真以為滅了幾個苟延殘喘的禁區至尊,就能在我司馬家撒野?!”
司馬玄手持量天尺,身後三位半步至尊壓陣,底氣瞬間爆棚。
“今日便用你們的血,來祭我族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