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散儘,帝輝煌煌。
原本因四口葬界棺降臨而變得漆黑如墨的起源仙域蒼穹,此刻被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長虹強行撕裂。
那不是陽光,而是比太陽熾烈億萬倍的太初帝威,是張默帶著滿身尚未散去的硝煙與戰火,從那片死亡絕地中踏步歸來。
沒有什麼華麗的儀仗,也沒有什麼繁複的宣告。
僅僅是一步。
張默帶著上官祁,還有那個如同死狗般被大道鎖鏈拖在身後的雷天正,直接出現在了萬象神都的上空。
“轟!”
整個起源仙域的靈氣都在歡呼,大道在轟鳴,仿佛在迎接它們的君王。
萬象神都內,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不到半息,緊接著爆發出了足以掀翻九天的山呼海嘯。
“恭迎帝尊凱旋!!!”
“帝尊無敵!揚我界威!斬儘來犯之敵!”
這一刻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聖地之主,還是市井中的販夫走卒無不熱淚盈眶,五體投地,對著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頂禮膜拜。
此前的絕望有多深,此刻的狂熱便有多烈。
他們拜的不僅僅是強者,更是這方天地唯一的脊梁。
然而,張默沒有停留。
他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甚至沒有掃過下方那億萬生靈一眼,那種源自生命層次的漠然,反而更增添了他不可直視的神性。
“回閣。”
淡淡兩個字,隻有身後的至寶閣聽得見。
金光一閃,那道令眾生仰望的身影已然穿透了至寶閣的防禦結界,將外界那足以淹沒理智的喧囂與榮耀,儘數隔絕在厚重的大門之外。
至寶閣,一層大廳。
“師尊!師兄!”
一道充滿煞氣與焦急的聲音驟然響起。
冥子幾乎是從那尊門神般的魔影狀態中彈出來的。
他一身黑袍獵獵作響,嘴角甚至還掛著之前吞噬至尊未擦淨的血跡,那雙平日裡看誰都像看菜單的重瞳,此刻卻死死盯著張默身旁的那道身影。
上官祁。
此時的上官祁,早已沒了在大陣中時的意氣風發。
他那一身白衣雖然依舊一塵不染,但露在外麵的肌膚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透明狀,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那些已經布滿裂痕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血管與經脈。
混沌氣不再流轉,而是死寂地沉澱在丹田深處,仿佛一口乾枯的古井。
透支。
徹徹底底的透支。
以真仙之軀,承載並增幅仙帝極巔的力量,這就好比是用一個玻璃杯去裝剛剛噴發的岩漿。
若非他正在向混沌體進化,肉身早已崩成了粉末。
“師兄……”
冥子衝上前,那隻連大帝頭蓋骨都能捏碎的手掌,此刻卻顫抖得不敢去觸碰上官祁的身體,生怕稍微用力眼前這唯一的師兄就會碎掉。
“怎麼搞成這樣……”
冥子眼眶瞬間紅了,一股暴虐到極點的殺意從他體內轟然爆發,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廳。
他猛地轉頭,那雙四瞳重瞳死死鎖定了被張默扔在角落裡的雷天正,聲音如同九幽厲鬼索命:
“是不是這老雜毛乾的?!”
“師兄你等著!我現在就把這老東西剝皮抽筋!把他那一身雷骨熬成湯給你補身子!要是還不夠,我去把那四口棺材渣子也嚼了喂你!!”
說著冥子張開血盆大口,身後的萬魔之胎轟然顯化,對著瑟瑟發抖的雷天正就要一口咬下去。
雷天正懵逼了。
他堂堂雷道仙帝,縱橫九霄九個紀元,什麼大場麵沒見過?
但這至寶閣裡都是些什麼怪物啊!
大的強得不講理,小的瘋得沒人性!
這一言不合就要把他熬湯是個什麼路數?
“夠了。”
張默平靜的聲音響起,卻如定海神針瞬間定住了即將暴走的冥子。
“把嘴閉上,把你那魔影收回去。”張默瞥了冥子一眼,“你師兄這是本源透支,大道反噬,你喂他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死人肉,是嫌他死得不夠快嗎?”
冥子身軀一僵委屈巴巴地收回法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縮在旁邊:“師尊……那我能乾啥?我這裡還有半條大帝腿……”
“留著你自己當零食吧。”
張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後目光落在了搖搖欲墜的上官祁身上。
看著這個為了自己的計劃,不惜拚上性命與道基的大弟子,張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祁兒。”
“弟子在……”上官祁勉強睜開眼,想要行禮,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嘴角溢出一縷灰色的混沌死血。
“坐好,彆動。”
張默抬起右手,五指在虛空中輕輕一抓。
“嗡!嗡!嗡!”
三團光芒,毫無征兆地在至寶閣大廳內憑空浮現。
那不是普通的光。
那是三輪微縮的太陽!
左邊一團,青光繚繞,內蘊無儘生機與森寒,仿佛一片萬古長青的原始森林,那是林靈將的本源。
右邊一團,色澤慘白,狂風呼嘯,每一縷風刃都能切開空間壁壘,那是風靈將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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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間那一團,最為厚重,最為磅礴。
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大地色澤,懸浮在那裡,就像是一座濃縮了億萬鈞重量的太古神山,連至寶閣內經過強化的空間都被壓得吱吱作響。
山靈將的本源!
“嘶!”
角落裡的雷天正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可是準仙帝級彆的本源啊!
而且是經過某種無上手段提純過,去除了不詳雜質的完美本源!
放在宇宙任何大界,這一團本源足以引發一場讓數個世界打得天崩地裂的絕世大戰!足以讓一位絕頂仙王直接破開帝關!
他這意思是就這麼給自己弟子?
“師尊,這是……”上官祁看著那團恐怖的本源,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足以撐爆他一萬次的能量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既然透支了,那就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