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隨著張默手中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揮出,原本就被劃開一道口子的蒼穹徹底崩塌了。
那不僅僅是空間的破碎,更是規則的瓦解。
那一劍承載了十位古之大帝的最後執念,承載了人間薪火的滾燙溫度。
更承載了張默那顆剛剛成型的空證道果中,那股要重開天地再造乾坤的起源之力。
劍光如墨,卻比世間任何光芒都要耀眼。
它逆流而上,無視了歲月長河的阻隔,無視了因果律的糾纏,精準無比地斬在了那隻巨大的天道之眼上。
“噗嗤!”
並沒有想象中驚天動地的金屬碰撞聲,隻有一聲令人牙酸的肉體撕裂聲響徹寰宇。
那隻剛才還高高在上視眾生為芻狗,妄圖抹殺變數的巨大眼球,在這一刻劇烈顫抖起來。
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從它的瞳孔中心炸開,一直蔓延到視界的儘頭。
金色的天血原本是如瀑布般流淌,此刻卻像是決堤的江海瘋狂噴湧而出。
每一滴天血落下,都在虛空中燙出一個個漆黑的空洞。
“吼!!!”
天道痛呼。
這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宏大冰冷的意念,而是充滿了驚恐與憤怒,甚至帶著一絲……顫抖的慘叫。
它怕了。
這統治了鴻蒙萬界無數個紀元,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生靈的至高意誌,在這一刻終於感受到了死亡是何等的冰冷刺骨。
“怎麼?現在知道疼了?”
張默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出現在了九天之上的罡風層中,直接站在了那隻巨大的天道眼球麵前。
相比於那堪比星域般龐大的眼球,張默的身影渺小得如同塵埃。
但他身上的氣勢,卻如同一輪初生的烈陽,硬生生地將那天道之眼的凶威給壓了下去。
張默手中的鐵劍已經崩碎,完成了它的使命。
他此時赤手空拳,一身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
那是他自己的血,也是古之大帝們的血。
但他不在乎。
他緩緩抬起右腳,在那億萬生靈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對著那隻還在噴血的巨大眼球狠狠地……踩了下去!
“咚!!!”
這一腳,如神山鎮海。
那龐大到無邊無際的天道之眼,竟然被這一腳硬生生地踩得凹陷了下去!
無數規則線條崩斷,原本還是灰白色的死寂瞳孔,此刻布滿了如蜘蛛網般的裂紋。
“你想要我的道果?”
張默腳下發力,像是在碾滅一個煙頭,狠狠地在那眼球上碾動著:“你想要我的命?”
“就憑你這個靠著吃死人飯,撿垃圾拚湊出來的破爛玩意兒?”
“雜碎東西!!”
“轟!”
伴隨著張默的一聲爆喝,他體內那顆灰金色的起源道果轟然旋轉。
一股淩駕於這方殘破宇宙之上的全新規則之力,順著他的腳掌,蠻橫無理地灌入了天道之眼內部。
那是降維打擊。
那是新王對舊王的宣判。
“不……不!!!”
天道之眼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它那龐大的軀體開始極速縮小,試圖逃離這個恐怖男人的掌控。
它想逃回歲月長河,想逃回宇宙本源的最深處。
但張默怎麼可能給它機會?
“跑?”
張默冷笑一聲,單手探出五指如鉤,直接插進了那天道之眼的傷口之中,死死扣住了裡麵那團正在瘋狂跳動的本源核心。
“剛才不是挺囂張嗎?不是要拿我也當藥引嗎?”
“來啊!繼續吃啊!!”
“撕拉!”
張默猛地一用力。
那畫麵,血腥而又充滿了暴力美學。
他竟然硬生生地將那天道之眼的外殼給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了裡麵那個瑟瑟發抖的由無數駁雜意誌聚合而成的醜陋靈魂。
那根本不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那是一張臉。
一張由無數張痛苦扭曲的人臉拚湊而成,看起來既滑稽又恐怖的巨大麵孔。
它既有老者的滄桑,又有嬰兒的啼哭,既有男人的怒吼,又有女人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