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的聲音很輕,但在那轟鳴的法則鎮壓下,卻清晰得如同在每個人耳邊低語。
他動了。
沒有花哨的劍招,也沒有引動天地異象。
他隻是握住了背後那把滿是鐵鏽的鐵劍,在這個凝固的世界裡,很隨意地向上揮了一下。
就像是……揮劍斬去眼前的蛛網。
“鏘!”
一聲極其乾澀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鐵劍上的鏽跡剝落了一塊,露出了下麵一抹古樸至極的灰暗劍鋒。
這一劍揮出,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劍氣長河。
隻有一道細如發絲的灰線,逆流而上。
它切開了凝固的風,切開了鎮壓的空間,最後……切進了那隻遮天蔽日的白毛巨手中。
噗嗤。
就像是熱刀切入了牛油。
那足以拍碎星辰繚繞著歲月法則的巨手,在這道不起眼的灰線麵前,竟然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
灰線一閃而過。
那隻巨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緊接著,一道整齊平滑的切口出現在手腕處。
黑色的帝血如瀑布般噴湧而出,每一滴血砸在地上,都燙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隕石坑。
“嗷!”
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從通天峰的地底深處炸響。
那聲音中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高高在上?
隻剩下仿佛被剝了皮的野獸般的驚恐與劇痛。
那斷裂的巨手轟然墜落,砸碎了數座山峰,揚起的塵土遮蔽了那三輪血月。
“這……這……”
跪在地上的紫陽聖地老祖趙乾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嘴唇哆嗦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一劍?
僅僅一劍?
那個讓他們頂禮膜拜視為太安天守護神的無上存在,就被斬斷了一隻手?
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張默沒有理會周圍那些快要嚇尿的眼神。
他甩了甩劍身上並不存在的血跡,腳下一踏。
轟!
腳下的林家廢墟瞬間粉碎。
張默整個人如同一顆逆天而行的流星,直接衝入了通天峰那裂開的巨大縫隙之中。
“既然醒了。”
“給我滾出來!”
地底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
緊接著無數金色的符文鎖鏈從地底射出,那是起源法則具象化的囚籠。
伴隨著一陣憤怒且絕望的咆哮,一道乾枯瘦小的身影被那些鎖鏈硬生生地從地底拖拽而出,狠狠地摔在了廣場之上。
砰!
大地龜裂。
眾人這才看清那位守護神的真麵目。
那是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瘦得皮包骨頭的老猴子?
不,是人,一個人族老者。
但他身上的生氣已經枯竭到了極點,全靠那一身腐朽的帝道法則吊著命。
此刻他斷了一臂,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張默緩緩落下,一腳踩在那老者的腦袋上,將其想要抬起的頭顱重新踩回泥土裡。
“這就是你們跪拜的仙帝?”
張默環顧四周,語氣充滿了譏諷。
“不過是一具為了苟活,吞噬了自家子孫氣運的塚中枯骨罷了。”
張默腳下微微用力,起源之火順著腳掌鑽入老者體內,燒得對方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仙罡界的法則壓製太狠,他不想死,就把自己埋在靈脈節點上,吸這太安天的血。”
“你們以為他是守護神?”
“他是趴在你們祖墳上吸髓的蛆。”
全場死寂。
那些老祖們麵麵相覷,有人憤怒,有人羞愧,但更多的是一種信仰崩塌後的茫然。
原來,他們一直供奉的,是這麼個玩意兒?
“饒……饒命……”
腳下的老者艱難地求饒,聲音沙啞,“老朽……願降……願為前輩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
張默冷笑一聲,“你這身骨頭都酥了,拉磨都嫌慢。”
“不過,既然是一尊偽仙帝,哪怕是殘次品,也是個不錯的電池。”
張默伸手,隔空一抓。
那枚之前從流雲老祖體內提煉出的血色珠子,從顧長風手中飛回。
張默指尖燃起紫金色的火焰,將那老者的殘魂硬生生抽離了一半,粗暴地揉進了那顆珠子裡。
“啊!!!”
老者慘叫著身軀迅速乾癟,最終化作了一具沒有任何意識,隻剩下殺戮本能的傀儡乾屍。
而那顆珠子此刻變得殷紅如血,內部仿佛封印著一片血海,散發著讓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顧長風。”
張默隨手將那具散發著恐怖氣息的乾屍踢到了顧長風麵前。
“這老東西的神智已經被我抹去了,現在就是個隻聽命令的殺戮機器。”
“以後你就把它立在無妄天的城牆上。”
“誰敢退,讓它殺誰。”
“異族敢來,讓它去自爆。”
顧長風看著腳邊那具不久前還是太安天至高存在的乾屍,整個人都在顫抖。
狠。
太狠了。
把一位準仙帝煉成守門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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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手段,這等魄力,簡直聞所未聞!
但他眼中的狂熱卻愈發濃烈。
在這個吃人的世道,隻有比鬼更狠,才能活下去!
“屬下……領命!!”顧長風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