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堵明堂雖是堵家血脈,卻偏偏身無靈根。按照族規,這等凡人子弟本該外放至家族轄下的修仙坊市做個掌櫃,或是徹底遣往凡塵俗世。
全因她這個身具靈根的妹妹,才得以留在族地。
記憶中的兄長總是穿著半舊的靛青長衫,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愁緒。
為了給她多攢幾塊修煉用的靈石,這個溫潤如玉的少年主動請纓,要去百裡外的雲霞坊經營家族產業。可誰都知道,明堂公子既無靈根護身,又缺經商之才,此去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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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出現在那個杏花微雨的清晨。
一襲素衣的趙青柳撐著油紙傘踏入坊市,傘沿滴落的雨水在她腳邊綻開朵朵銀花。
這位漂泊多年的散修需要世家背景庇護,而困頓中的堵明堂正缺個經商奇才。二人一見如故,從此攜手經營。
寒來暑往,坊市的賬冊越摞越高。每當暮色四合,總能看到明堂公子提著燈籠,癡癡望著趙姑娘核算賬目的側影。
燭火將她精致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算珠碰撞的清脆聲響裡,少年眼中暗湧的情愫幾乎要溢出來。
可惜仙凡殊途,這份情意注定無果。
聰慧如趙青柳豈會不知?那雙向來明澈的眸子每次觸及年輕男子熾熱的目光,都會微微垂下眼簾。
但她從不點破,隻是將賬冊翻得沙沙作響。而堵明堂也學會了把心事藏進月色裡,隻在無人處摩挲她留下的墨跡。
海棠依舊,物是人非。
.....
雨霧朦朧的清晨,山間的青石板路泛著濕冷的光。
堵明儀最後一次見到趙青柳,是在兄長入土為安的那日。
當族人們將白玉碑穩穩立在墳塋前,她抬起淚眼,透過綿綿雨絲望見遠處山道上立著個熟悉的身影——趙青柳撐著一柄素青油紙傘,一襲柳色羅裙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一株伶仃的青竹。
那日的雨下得很輕,卻浸得人骨髓發寒。傘沿垂落的雨珠串成簾幕,將趙青柳的神情隔得模糊不清。
堵明儀記得她始終沒有走近,隻是在儀式結束後,默默在碑前放了一枝帶著晨露的白梅,便消失在雨霧深處。
此後經年,杳無音訊。
直到今日在這深海堡壘重逢,昔日的散修女子竟已成外事堂執事。燭火在趙青柳的眉目間跳躍,為她平添幾分威嚴。
茶香氤氳中,趙青柳執盞的手忽然懸在半空。她轉眸望向窗外那叢被夜風拂動的靈竹,竹葉沙沙作響,像是某種無言的歎息。
足足五息之後,她才輕輕放下茶盞,瓷底與案幾相觸,發出清脆的聲。
為何來此?趙青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卻閃過一絲令人心驚的寒芒,自然是為著追查多年的仇人。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線索指向這座堡壘,我便來咯。
輕描淡寫的話語像塊巨石投入靜水。堵明儀手中的茶盞猛地一顫,幾滴琥珀色的茶湯濺在袖口,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談笑自若的女子,或許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會在海棠樹下溫柔淺笑的趙姐姐了。
夜風驟急,吹得窗欞咯咯作響。
燭火搖曳間,堵明儀的思緒飄回多年前那個落雪的傍晚。那時兄長執筆的手還帶著溫度,在宣紙上細細勾勒著趙青柳的過往。
青柳姑娘原是南陵小國農家的女兒。兄長的聲音混著窗外簌簌的雪聲,那年大旱,仙師下山測靈根,偏偏就驗出她身具雙靈根。
墨跡在宣紙上暈開,仿佛重現那場血色黃昏。強盜們的馬蹄踏碎稻浪,火把將茅屋連成一片火海。
滿身血汙的女童被強盜們抓住,後來她被送往育靈穀——那座專門收容俗世靈童的山脈,青石壘成的高牆裡,關著上百個和她一般命運的孩童。
沒人知道她是如何逃出來的。兄長的筆尖頓了頓,記憶裡的趙青柳總愛望著遠山出神。
有次醉酒,她曾指著腕間一道陳年疤痕輕笑,說這是育靈穀的鎖靈銬留下的。當時兄長立即岔開話題,如今想來,那笑意未達的眼底,分明凝著化不開的寒霜。
茶盞突然傳來的涼意讓堵明儀回神。她凝視著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執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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