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五柄本命飛劍,溫養祭煉到了何種火候?若此刻便調往前線,可已具十足戰力?”
她略一停頓,眼中流露出真切關懷,“若尚需時日打磨,妾身可向師尊稟明,為你再爭取五年駐守之期。
以道友之資,五年光陰,當足以令此劍陣更進一層,屆時再赴戰局,把握亦能多上幾分。”
她雖先前打趣,但內心實是擔憂故友準備未周,願以自身情麵為他換得更穩妥的修煉時間。
何太叔聽罷,卻是緩緩搖頭,目光落回自己那五柄心神相連的飛劍之上,眼底閃過一絲內斂卻銳利的鋒芒。
“趙道友好意,心領了。然而溫養至今,劍意已滿,鋒刃待鳴,再枯守於此,於道無益。”
他聲音平和,卻透著一股沉靜的決意,“如今,正是需以敵酋金丹、大妖精血,為它們開鋒見血之時。不過……”
他話鋒在此處微微一頓,抬眼看向趙青柳,一直淡然的神色裡,似乎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終是問出了那個沉寂已久的名字:“胡卿雪胡道友……她如今,境況如何?”
趙青柳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頓生一股想翻白眼的衝動,好歹按捺了下去,沒好氣地嗔道:
“道友也真是,在一個女子麵前這般關切地打聽另一個女子的消息,當真是不解風情得緊。”
她語氣裡帶著三分玩笑,七分無奈,仿佛早已習慣了何太叔在某些方麵的鈍感。
何太叔聞言,隻是尷尬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並未多作辯解。
趙青柳見他如此,也懶得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計較,略一整理思緒,便將他閉關這些年來,胡卿雪的境遇娓娓道來。
原來,當年何太叔與趙青柳聯手說服海躍老人後不久,何太叔便開始了漫長的閉死關。
而就在他閉關的第一年,胡卿雪便憑借過人天賦與深厚積累,成功結丹,邁入了金丹大道。
結丹之後,胡卿雪自然想尋何太叔分享喜悅,奈何何太叔洞府禁製全開,閉的是不見外客的死關,她數次叩關未得回應,隻得作罷。
之後,她便尋到了趙青柳。趙青柳對這位昔日輔佐自己、才能出眾的舊部頗為看重,見她成功結丹,欣喜之餘,也開始為她的前程謀劃。
那時大戰雖已開啟,但初期尚是低階修士與妖獸之間的消耗,金丹層麵並未直接衝突。
趙青柳憑借自身在堡壘內的影響力及師尊玄穹真君的些許情麵,為胡卿雪運作,爭取到了一處名為“碧波嶼”的大型島嶼坐鎮之位。
此職位堪稱肥缺:無需親赴前線搏殺,隻需統籌防務、調度資源,不僅安全無虞,更有深海堡壘下撥的豐厚靈石供奉,且因位置關鍵,還能額外獲賜法寶丹藥,以供修行與護身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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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美差,各方勢力自然眼紅,爭奪激烈,胡卿雪能得此位,趙青柳在背後出力甚多。
胡卿雪正是依托這安穩的環境與充沛的資源,迅速穩固了金丹初期的境界,並以獲賜的金丹期法寶、丹藥進一步淬煉法力、增強戰力。
她本就是天賦卓絕的劍修,根基紮實,劍心通明,待十餘年後戰事升級,金丹層麵戰鬥爆發時,她便如利劍出鞘,在戰場上鋒芒畢露。
其劍光之銳,遁術之詭,臨陣機變之敏,令她在初期幾場大戰中屢建奇功,名聲鵲起。
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她如此耀眼的表現,自然也引來了妖族方麵的重點關注與忌憚。
在一次奉命清剿某處妖獸據點的行動中,胡卿雪不慎踏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遭遇三名同階金丹妖獸的聯手伏擊。
那一戰慘烈異常,她雖仗著劍修殺力強橫與趙青柳早年贈予的保命之物拚死力戰,依舊身負重傷,本命飛劍亦受損,險些道消身殞。
最後憑借一門損耗精血的秘傳遁術,方才僥幸撕裂包圍,逃出生天。
經此一劫,胡卿雪不得不退回後方,在自己的洞府中閉門療傷,修複劍器,至今未出。
而說來也巧,她養傷的洞府,與何太叔所在的小壺山,相距不過數百裡之遙,同屬一處靈脈的支係,可謂近鄰。
“原來如此。”
聽完趙青柳的敘述,何太叔微微頷首,心中對胡卿雪這些年的經曆與近況總算有了清晰的輪廓。
得知她不僅成功結丹,更在戰場上嶄露頭角,雖曆劫受傷,終究道基未損,他暗中也鬆了一口氣。
思緒流轉間,卻不免牽動了另一段塵封的記憶——那位曾與他並肩遊曆、把酒論道的至交好友的麵容,恍惚浮上心頭。
隻可惜,故人早已隕落在更早的劫波之中,渺茫難尋。他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黯然,隨即歸於平靜,深知往事如煙,唯餘追憶。
趙青柳見他神色間那一閃而逝的恍惚與低沉,誤以為他仍在牽掛胡卿雪安危,心中莫名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不由唇角微抿,語氣裡帶上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未覺察的淡淡酸意:“何道友對胡道友,當真是關懷備至啊。”
她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具體情形,繼續道,“說來,胡道友此番能死裡逃生,除了她自身劍術了得,你那早年贈她的幾件護身法寶,也起了不小作用。
雖說都是築基期的品階,但材料皆是上上之選,煉製手法也精妙。妾身前次去探望她時,她還捧著那幾件殘損的法寶心疼了許久,念叨著是何兄所贈呢。”
“是嗎?”
何太叔聞言,臉上顯出幾分不甚自然的乾笑,似乎不願在此話題上深談,隻含糊應道“那也是胡道友自身福緣深厚,方能逢凶化吉。哈哈……”
他笑了兩聲,頗為生硬地將話鋒一轉,神色也隨之端正起來,目光重新落回趙青柳身上,問道:“趙道友此次親身前來尋我,想必並非隻為敘舊。
可是前線戰局已至緊要關頭,急需大量金丹修士投入,以定乾坤?”
見何太叔將話題引回正事,趙青柳也迅速收斂了方才那點不經意流露的小情緒,神色一正。
頷首道:“不錯。妾身此行,正是奉統帥府之命,也是以故友的身份,前來請何道友出山,共赴前線,應對妖族日益凶猛的反撲。”
何太叔聽罷,並未立刻作答,也無多餘感慨。
他緩緩抬首,目光沉靜地望向頭頂虛空——那五柄伴隨他溫養多年、早已心意相通的本命飛劍,正靜靜懸停,劍身流光內蘊,仿佛也在等待著某種召喚。
半晌,他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卻銳意盎然的弧度,低語道:“潛修多年,鋒刃久藏。如今……是時候讓你們見血開封了。”
話音方落,那五柄飛劍似有所感,劍身齊齊一震!
“鏘——!”
清越如龍吟的劍鳴之聲倏然迸發,並非一聲,而是五聲諧鳴共振,彙成一道穿透雲靄的錚然銳響。
原本內斂的劍氣再無束縛,轟然四溢,淩厲無匹的劍意瞬間充塞湖心平台。
下方平靜的湖水無風自動,被無形劍氣壓迫,蕩開無數細密而深長的波紋,一圈圈急速向外擴散,甚至激起層層低矮的浪湧。
平台上靈花瑤草無不低伏,連彌漫的靈霧都被滌蕩一空。
站在一旁的趙青柳,雖是金丹初期修為,且曆經戰陣,此刻仍不由得心神微凜。
那劍氣並非針對她而來,但其中蘊含的純粹、凝練至極的殺伐銳意,以及五劍隱隱結成的渾然一體、引而不發的陣勢威壓。
讓她清晰感知到:這位久未出手的故友,其鋒芒恐怕遠比外界想象的更為可怕。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化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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