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凡在炎陽穀的特訓卓有成效。短短數日,他對天陽真火的掌控已非昔日吳下阿蒙。雖離如臂使指、圓融如意的境界尚遠,但至少已能初步收斂那灼人的熱浪,將澎湃的火焰之力凝聚於招式之中,而非一味地狂暴外放。《天陽訣》前三重的功法也已初步掌握,丹田內的那團真火核心愈發凝實璀璨。
這一日,蕭玄天將特訓地點從炎陽穀換到了蕭家堡內一處更為堅固、布下了更強力結界防護的專用演武場。
演武場以玄鐵混合金剛岩鑄就,地麵和四周牆壁都銘刻著密密麻麻的加固符文,足以承受元嬰期修士的全力轟擊。然而今日,場邊的數位負責維護陣法的蕭家長老,臉上卻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肉痛?他們的目光不時瞟向場中並肩而立的兩人,以及場外那個坐在特製高背椅上、晃悠著小短腿的孩童老祖。
蕭青鸞一襲冰藍色勁裝,身姿挺拔,玄陰劍並未出鞘,但周身已有淡淡的寒霧繚繞,使她看起來如同冰雪雕琢的女神,清冷而強大。
楚小凡則穿著簡單的練功服,赤著雙臂,肌肉線條流暢,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體內蠢蠢欲動的天陽真火壓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但那雙眼眸中不時閃過的金芒,依舊顯示出其力量的霸道。
蕭玄天捧著杯參茶,吸溜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萬蠱噬魂幡乃至陰至邪之物,陰陽血丹亦需調和陰陽兩極。尋常手段難以克製,唯以至純之陰與至純之陽合力,方有一線勝機。你二人,一為玄陰劍體,一為天陽血脈,正是施展‘陰陽合擊技’的最佳人選。”
他放下茶杯,小臉上一片嚴肅:“今日,便傳你們合擊之術的第一式——‘冰火封魔印’。此印並非簡單將力量疊加,而是需要你們將陰陽之力在極短時間內進行千百次的碰撞、湮滅、再生的循環,於生滅之間迸發出超越極限的封印與淨化之力。對默契、控製力、以及時機的把握要求極高。稍有差池,力量失衡,則……”
他沒說完,但那後果不言而喻。
蕭青鸞和楚小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躍躍欲試。
“開始吧。青鸞,你為主導,以玄陰之力構築印基,至柔至韌,包容承載。小凡,你的天陽真火為印心,至剛至陽,破邪誅魔。記住,陰陽非是相克,更是相生。意念需高度統一,想象你們的力量並非對抗,而是在共舞。”
兩人點頭,緩緩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和靈力波動,試圖尋找那冥冥中的共鳴。
片刻後,蕭青鸞率先睜開美眸,玉指輕點虛空。精純的玄陰之力如同潺潺流水,又似月華傾瀉,在她身前勾勒出一個複雜而優美的淡藍色菱形法印雛形。法印緩緩旋轉,散發出冰封萬物的寒意,連空氣都被凍結出細小的冰晶。
幾乎在同一時間,楚小凡低喝一聲,右手並指如劍,熾白灼熱的天陽真火噴薄而出,並非散亂爆發,而是凝聚成一道凝練無比的金紅色光柱,精準地射向那菱形冰印的中心!
冰與火,兩種截然相反、屬性極端對立的能量,在蕭玄天預設的印法引導下,開始了第一次嘗試性接觸。
嗤——!
劇烈的能量衝突聲瞬間爆發!冰印劇烈震顫,白霧蒸騰,火焰瘋狂跳躍,明滅不定!
蕭青鸞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狂暴的灼熱逆衝而來,幾乎要撕裂她構築的玄陰印基,她急忙加大靈力輸出,強行穩住結構。
楚小凡也是手臂一顫,一股極寒順著他的真火反噬而回,凍得他經脈幾乎僵硬,他咬緊牙關,努力維持著真火的穩定輸出。
“穩住!引導!不是對抗!”蕭玄天的聲音及時響起,“青鸞,玄陰非是堅冰,乃是流水,繞指柔方能克剛!小凡,天陽非是野火,乃是心燈,意念所至,光熱隨心!”
兩人心神一凜,立刻調整策略。
蕭青鸞不再強行禁錮那灼熱的能量,而是操控玄陰印基如同漩渦般緩緩流轉,試圖包容和引導那一道真火。
楚小凡也不再蠻力衝擊,而是嘗試著將真火的爆烈內斂,使其變得如同溫順的血液,注入那冰藍色的“血管”之中。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極其骨感。
陰陽相生相克的道理誰都懂,但真正操作起來,難度超乎想象。兩人的靈力屬性、運行習慣、甚至神魂波動都截然不同。每一次嘗試讓力量交融,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爆炸的邊緣瘋狂試探。
演武場內,時而冰牆驟起又被烈焰焚毀,時而火海滔天又被寒潮冰封。兩人之間的空間,能量紊亂到了極點,不時迸發出小規模的爆炸和能量亂流,打得周圍的防護結界嗡嗡作響,光暈狂閃。
場邊的長老們看得心驚肉跳,不斷暗中加固著結界,心裡默默計算著維修經費。
“不對!節奏快了三分!”
“玄陰之力回收過早!”
“真火注入太猛!柔一點!你是點燈不是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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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聯係!要有一心同體的感覺!”
蕭玄天的小奶音不時響起,精準地指出兩人的謬誤,但他的眉頭也漸漸皺起。這兩人都是天才,個人控製力在特訓後都已提升不少,但缺乏配合的默契,總是差那麼一點最關鍵的火候。
又一次嘗試失敗,冰印與火焰同時潰散,反震之力讓兩人都踉蹌後退了一步,氣息微亂。
“這樣不行。”蕭青鸞蹙眉,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frustration挫敗感),“力量本質衝突太大,難以調和。”
楚小凡也撓撓頭,有些苦惱:“我感覺我的火一碰到青鸞姐的冰,就像火星掉進了油桶,想不炸都難……”
蕭玄天摸著下巴,沉吟片刻,忽然道:“或許…方向錯了。”
兩人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