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曼近來嘴角就沒落下過笑意,連走路都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那個總護著謝蘭?、還知曉不少前塵舊事的老管家,為了護著陳先如,反倒落了個橫屍當場的下場。管家一死,少了雙盯著她的眼睛;沒過幾日,謝蘭?竟真的簽了離婚文書,徹底離開了陳家。
老太太發話:如今陳先如早已執掌陳家門戶,在外是人人敬重的“陳會長”,讓府裡上下都改口喚他“老爺”。
這樣一來,陳一曼這個二姨太,總算是熬出了頭。
雖說陳先如對她向來冷淡,甚至帶著幾分厭惡,謝蘭?走後更是整日冷著張臉,連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可架不住她懷了陳家的骨肉。老太太讓念姝傳話給陳先如:“蘭?走了,這後院不能空著。如今你已是老爺,府裡該有個正頭太太掌事,一曼懷了孕,是陳家的功臣,往後她就是陳家的太太,等孩子落地再補些體麵。”
老太太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情不得已,她雖不待見陳一曼,但總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沒個體麵的娘。況且,管家一死,老太太也看開了,不再執著宅院的事,隻管清靜修行,百年之後有個善始善終。
陳一曼接到傳話,忙讓秋桐通知下去:“往後府裡上下都改口‘太太’。”
陳先如雖滿心不願,謝蘭?的離開像抽走了他半條魂,可他終究是念著腹中的孩子,也沒反駁,隻是冷著臉丟了句“隨你們安排”。
這下,陳一曼徹底穩了。府裡的下人最是見風使舵,如今老太太發話、陳先如默認,一個個見了她都恭恭敬敬地喚“太太”,討好的話聽了一籮筐。她穿金戴銀,住著升級的院子,隻覺得這正頭主母的位置已是囊中之物,往後看誰敢小瞧她。
誰知這舒心日子還沒樂夠幾天,禍事就找上了門。
陳先如開完商會,剛在辦公室坐穩,就接到念姝的電話,說陳一曼見了紅,腹痛頭暈,已經緊急送了醫院。他心頭一緊,不是為了陳一曼,而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顧不得歇口氣,急急地趕往醫院,念姝和秋桐正在醫院的長椅上坐著。
“到底怎麼回事?”陳先如滿臉焦急。
“老爺彆急,太太和孩子有驚無險。”念姝站起身來,知他心裡所急,先是給了他一顆定心丸,然後又說道,“早上綠蓉跑來找我和老太太,說太太見血了,肚子痛,頭腦暈沉。我不敢耽擱就先把她送了醫院。”
念姝正說著,就見一個頭戴眼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裡拿著一張化驗單從醫生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陳先如,立即綻開笑容,畢恭畢敬走過來,伸出手:“您好陳會長,幸會幸會!院長在外開會還未回來。鄙人姓李,是貴府陳夫人的主治醫生。”
“您好李醫生!”陳先如握手回禮。
“陳會長來得正好,化驗結果剛剛出來。幸虧來得及時,陳夫人和孩子都平安。但是夫人有流產的跡象,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不過很奇怪,陳夫人好像中了毒,口腔粘膜和咽喉有些糜爛,還出現了頭暈腹痛的現象。”
“中毒?”陳先如大吃一驚。
“是的。”
“這麼說,她是因為中了毒才引起早產的跡象是嗎?”陳先如追問。
李醫生點頭:“從陳夫人中毒的跡象來看,像是慢性中毒引起的。也就是說,她每日都會攝取中毒的劑量,怎麼也得半月有餘了,所以不排除引起早產的原因。”
“每日是何意?”陳先如直瞪瞪地看著大夫的臉,露出怎麼也抓不住要領的神情。
“就是說,陳夫人每日都會接觸或服用有毒的東西。”
陳先如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每日?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醫院不會診斷錯誤。”李醫生說。
“能檢查出是何原因引起的中毒嗎?”
李醫生搖頭:“很抱歉!現在醫療條件有限。”
陳先如又追問道:“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嗎?”
“剛才聽了陳夫人的胎心,胎心頻率正常,應該是沒有什麼影響。”李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