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顧承澤推開家門時,玄關感應燈應聲亮起,照亮了蜷縮在沙發上的小小身影。
沈月側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條薄毯,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熟。
電視還開著,正播放著無聊的綜藝節目,熒光屏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她的臉頰已經完全消腫,隻剩下淡淡的淤青痕跡,在柔和的光線下幾乎看不出來。
顧承澤站在玄關,公文包還拎在手裡,卻一時忘了放下。
眼前的畫麵太過溫馨,讓他心頭一軟,仿佛奔波了一天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關掉電視,客廳瞬間陷入寂靜,隻有沈月細微的呼吸聲。
隨後坐在沙發邊抱著沈月,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安靜地垂著,鼻梁挺翹,嘴唇微抿,臉頰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她還是霍沉舟的沈主管,笑靨如花,卻帶著拒人千裡的疏離。
後來在濱海,在深夜粥店,在酒店走廊,在健身房樓下……
無數個瞬間閃過腦海,最終定格在b市醫院裡,她流著淚說“我們在一起吧”的模樣。
以前看著她和霍沉舟膩在一起,他總是嘴上調侃,心裡卻像被針紮一樣疼。
多少次在宴會上看到霍沉舟攬著她的腰,他都隻能端著酒杯,裝作若無其事。
而現在,這個讓他放在心尖上多年的女人,終於實實在在地躺在他的懷裡,屬於他了。
顧承澤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觸感細膩溫熱。
沈月嚶嚀一聲,往他懷裡縮了縮,像隻尋求溫暖的小貓。
他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
沈月很輕,抱在懷裡像一團棉花。
顧承澤屏住呼吸,生怕吵醒她,一步步走向主臥室。
臥室裡彌漫著沈月常用的那款櫻花味身體乳的香氣,清淡宜人。
他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被子,又把她散亂的頭發攏到耳後。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顧承澤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又是他心念念了這麼久的女人,說沒有衝動是假的。
但他想起她臉上的傷,想起醫生說的“需要靜養”,所有的欲望都化作了克製。
他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像對待稀世珍寶。
“晚安,月月。”
轉身走進浴室,顧承澤打開冷水龍頭,刺骨的水流瞬間淋濕了他的頭發和襯衫。
他靠在冰冷的瓷磚牆上,閉上眼,腦海裡全是沈月熟睡的樣子。
以往他身邊從不缺女人,一夜情更是家常便飯,但對沈月,他卻隻想好好嗬護,不想在她還沒完全恢複的時候,用欲望褻瀆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顧承澤,你對她是認真的。”
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水珠從發梢滴落,分不清是冷水還是彆的什麼。
洗完澡出來,顧承澤隻在主臥室門口站了一會兒,確認沈月睡得安穩,才轉身去了隔壁的次臥。
躺在床上,他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知道,這次是真的不一樣了。
第二天沈月醒來時,家庭醫生準時上門,給她做臉部的恢複治療。
醫生手法輕柔,一邊做治療一邊說:“沈小姐恢複得很好,再堅持幾天,淤青就能完全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