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陰影裡，顧承澤倚著越野車抽煙，火星在黑暗中明滅。
他指間的煙燃到儘頭，才發現沈月站在三步之外。
“睡不著？”他彈落煙灰，語氣比白天少了幾分戲謔。
“高反還是認床？”
沈月搖搖頭，望著銀河橫跨的夜空：“可能是星星太亮了。”
顧承澤輕笑一聲。
“霍沉舟心裡有片海。”
顧承澤突然開口，抬頭望著北鬥七星。
“一片隻有他自己能泅渡的海。”
沈月心頭一緊，夜風吹得帳篷嘩啦作響。
顧承澤轉身時，月光恰好照亮他半邊臉，胡茬在下巴投下青黑陰影。
“你知道白知薇嗎？”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薄荷糖丟進嘴裡。
“現在她在溫哥華，開了家畫廊。”
沈月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霍沉舟書房裡那幅未署名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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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以為是哪個名家手筆，此刻卻像被冰錐刺中後心。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她攥緊外套拉鏈。
顧承澤聳聳肩，重新點燃一支煙。
“隻是覺得，能讓冰山融化的，未必是暖流。”
他吐出煙圈。
“就像318國道的塌方，看似突然，其實岩層早有裂縫。”
遠處傳來霍沉舟模糊的呼喚，沈月猛地回頭，帳篷拉鏈被拉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顧承澤已經轉身走向他的帳篷，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絕。
“沈月”
他拉開車門時突然回頭，嘴角勾起慣常的戲謔。
“星空雖美，可彆著涼了。”
沈月站在原地，直到霍沉舟的腳步聲近。
她回頭望時，顧承澤的帳篷拉鏈已經拉上。
這晚的星空依舊璀璨，沈月卻覺得每顆星子都在閃爍著未知的隱喻。
顧承澤那句沒說完的話，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她心底漾開一圈圈冰冷的漣漪。
霍沉舟走到沈月身旁，柔聲問道：“怎麼啦，是不是睡不著？”
他的聲音格外溫柔。
沈月轉過頭，看著霍沉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嗯，是啊，你的呼嚕聲好大哦，吵得我都沒辦法入睡了。”
聽到沈月的話，霍沉舟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不好意思啊。今天開車開了好久，確實有點累了，所以呼嚕聲可能有點大。”
沈月看著霍沉舟那略帶歉意的笑容，心中的不滿瞬間消散了不少。
她溫柔地說：“沒關係啦，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現在也有點困了，要不我們一起回帳篷裡休息吧？”
霍沉舟連忙點頭，站起身來，伸手拉住沈月的手。
“趕緊回帳篷吧，彆著涼了。”
於是，沈月跟著霍沉舟一起緩緩地朝著帳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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