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雲層時,霍沉舟的終於回到雲棲臻境。
推開門的瞬間,沈月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香水味。
昨夜白知薇趴在霍沉舟身上哭,眼淚浸透了他的襯衫,此刻那味道還頑固地攀附在他身上。
沈月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晨光勾勒出她僵硬的輪廓。
他換鞋時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沈月,心裡莫名地緊了一下。
“累死了,我先洗個澡。”
他把外套扔在玄關櫃上,徑直走向浴室。
水流衝刷皮膚時,他盯著瓷磚上蜿蜒的水痕發呆。
白知薇昨晚哭著說在溫哥華過得不好,畫廊經營慘淡,想念國內,那些哽咽的字句混著威士忌的氣息撲在他頸窩。
讓他想起十七歲那年,她也是這樣趴在他肩頭哭,因為弄丟了準備參賽的畫稿。
那時他騎著單車載她穿遍整座城市尋找,最後在公園長椅下找到了被雨水泡軟的畫紙。
她哭夠了,咬著他買的。
“沉舟,以後我要是走投無路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他當時拍著胸脯保證:“永遠管你。”
這三個字像刻在骨頭上的誓言,十幾年來從未褪色。
洗完澡出來,沈月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隻是緩緩轉過臉。
她的眼神很空。
霍沉舟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該說點什麼。
“知薇昨晚喝得太醉了。”
他拿起毛巾擦著濕發,語氣儘量平淡。
“酒吧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她一個女孩子……”
“所以你就徹夜陪著她?”
沈月的聲音很輕。
霍沉舟皺起眉。
“她剛回國,除了我沒什麼熟人。你也知道她性子嬌氣,受不得委屈,昨晚哭成那樣,我要是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她堅強,比她懂事,就該活該被晾在這兒等你一夜?”
沈月突然站起身,往臥室走去。
霍沉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伸手想去拉她,卻被她側身避開。
他這才看清她眼底的紅血絲,像細密的蛛網,纏得他呼吸一窒。
“月月,我們不是外人。”
他試圖放軟語氣。
“小時候她總搶我零食,我總藏她的畫筆,這種情分不一樣……”
“是不一樣。”
沈月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在你心裡,她永遠是需要被保護的小公主,我就是能扛事的女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