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了電話,卻沒了睡意。
躺了一會兒,正準備重新閉上眼睛,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著陳越的名字,那麼晚打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沈月趕緊按下接聽鍵。
“霍總他現在在市中心醫院,情況有點緊急,他一直喊著您的名字,您能不能過來看看他?”
沈月的心猛地一沉:“他怎麼了?”
“今晚霍總他們在荔園聚餐,霍總和顧總兩個人拚酒拚得厲害,喝了很多白酒。我送霍總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嘔血,到醫院後檢查出來是胃出血,現在在急診留觀,但是他一直不配合治療,不肯打針吃藥,嘴裡就一直念著您的名字,醫生也沒辦法,您能不能過來勸勸他?”
陳越的聲音裡滿是無奈。
胃出血?
沈月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心裡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和霍沉舟已經結束了,可聽到他出事的消息,還是忍不住擔心。
那個向來驕傲自負、事事要強的男人,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我馬上過去。”
沈月沒有多想,立刻起身換衣服。
她抓起外套和鑰匙,快步下樓,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市中心醫院。
醫院的急診區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沈月一進去就看到了陳越,他正站在病房門口焦急地踱步。
“沈總您可來了!”陳越連忙迎上來。
“他怎麼樣了?”沈月快步走進病房。
病床上的霍沉舟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乾裂,眉頭緊緊皺著,平日裡挺拔的身形此刻顯得格外脆弱。
他的手臂上紮著針,卻在微微掙紮,嘴裡斷斷續續地念著:“月月……”
沈月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澀。
她走到床邊,看著他痛苦的模樣,輕聲說:“霍沉舟,我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霍沉舟猛地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在看到沈月的那一刻,漸漸聚焦。
他虛弱地笑了笑,眼底泛起紅絲:“月月,你真的來了。”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
沈月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卻難掩心疼。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我不喝多……你會來嗎?”
霍沉舟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卑微。
“你現在眼裡隻有顧承澤,隻有我生病了,你才願意來陪我,才願意搭理我。”
沈月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裡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霍沉舟的性格,驕傲了一輩子,如今卻說出這樣卑微的話,可見是真的難受極了。
“彆胡說。”
沈月在床邊坐下,輕輕按住他還在掙紮的手臂。
“醫生說你胃出血,必須配合治療,不然會很危險。聽話,好好打針。”
霍沉舟的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
他順從地停下了掙紮,聲音帶著一絲依賴:“你陪著我,我就聽話。”
“我陪著你。”
沈月點了點頭,任由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冰涼,力道卻很大。
陳越鬆了口氣,悄悄退了出去,給他們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輸液管裡液體滴落的聲音。
沈月坐在床邊,看著霍沉舟漸漸平靜下來的呼吸,心裡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和霍沉舟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可麵對他此刻的脆弱,她實在狠不下心轉身就走。
霍沉舟閉著眼睛,卻一直沒有鬆開她的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那是他渴望了很久的溫暖。
酒精的後勁還在,可心裡的執念卻越來越清晰。
沈月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地陪著他,後麵直接趴在床邊睡著了。
淩晨四點多,沈月驚醒,她輕輕動了動發麻的手臂。
霍沉舟察覺到她的動作,睜開眼睛,聲音依舊虛弱:“你要走?”
“沒有,”沈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