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相對安靜，主屋門口站著幾個傭人，看到沈月後，其中一人立刻進去通報。
很快，林嶼森從屋裡衝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孝服，頭發淩亂，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完全沒了平時的少年意氣。
“姐姐！”
看到沈月，林嶼森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快步衝上前，一把抱住沈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失聲痛哭。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姥爺真的走了……我沒有姥爺了……”
沈月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感受著他身體的顫抖，心裡一陣心疼。
“我在呢，嶼森，”她輕聲安慰。
“節哀順變。姥爺走得安詳，他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
林嶼森抱著她哭了很久，直到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才漸漸鬆開手。
傭人遞上紙巾，他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姐姐，姥爺其實病了很久了，去年確診的癌症，我回京州陪了他快兩年，他一直很堅強，撐了這麼久，已經很厲害了……”
沈月點點頭，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淩亂的頭發：“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嶼森。能陪著姥爺走完最後一段路，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姥爺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林嶼森吸了吸鼻子，拉著沈月的手往屋裡走：“姐姐，你一路過來肯定累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去休息。明天姥爺就要出殯了，還有很多事要忙。”
餐廳裡已經準備好了清淡的飯菜，林嶼森讓傭人給沈月盛了一碗粥，又夾了些小菜。
“姐姐，路上辛苦，先喝點粥墊墊肚子，京州的口味和a市不太一樣，你看看吃得慣嗎？”
“吃得慣，很好吃。”
沈月拿起勺子，慢慢喝著粥。
溫熱的粥滑進胃裡，驅散了旅途的疲憊。
林嶼森坐在對麵，卻沒什麼胃口，隻是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
“姐姐，謝謝你能來，”
他看著沈月，眼神裡滿是依賴。
“小時候我爸媽忙著工作，後來媽媽不在了，爸爸也不管我，我是跟著姥爺長大的。姥爺對我最好，什麼都依我，不管我闖了什麼禍，他都會護著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裡又泛起了淚光。
“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順他，他就走了……”
沈月放下勺子，握住他的手。
“嶼森，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逃不過。姥爺已經八十歲了，這輩子也算圓滿了。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好好的，堅強起來，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你現在這個樣子，姥爺看到了也會心疼的。”
林嶼森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姐姐，我聽你的。我會堅強起來的。”
吃完東西，林嶼森帶著沈月往後院深處走去。
“姐姐，我帶你去竹苑休息，那是我的院子，比較安靜，不會有人打擾。”
竹苑果然名副其實，院子裡種滿了青竹，鬱鬱蔥蔥，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格外清幽。
院子是四合院的格局，兩層小樓圍繞著中央的庭院，一樓是客廳和書房，二樓是臥室。
林嶼森住東邊的主套房，西邊是一間寬敞的客套房，布置得精致舒適，古色古香的家具，柔軟的地毯，還有獨立的衛浴和露台。
“姐姐，你就住這間，”林嶼森推開客套房的門。
“累了就先睡一會兒，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沈月看著眼前雅致的房間，忍不住讚歎：“這裡真漂亮，像世外桃源一樣。”
林嶼森勉強笑了笑：“京州也就這點好，能有這樣的地方清靜。”
他剛說完，就有一個傭人匆匆走來，恭敬地對林嶼森說：“小少爺，各位長輩都在前廳等著，想和您商量明天出殯的具體事宜，需要您拿主意。”
林嶼森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眼裡滿是抗拒：“我不懂這些，讓他們找爸爸去。”
“回小少爺，”傭人麵露難色。
“先生他臨時有急事出去了，還沒回來，長輩們都等著呢。”
林嶼森皺緊眉頭，顯得手足無措。
他從小被姥爺寵著，從未處理過這樣的大事，姥爺突然離世，舅舅又不在，麵對一群虎視眈眈的親戚，他心裡充滿了不安。
沈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怕，我陪你一起去。有什麼不懂的，慢慢說，實在拿不定主意，就先緩一緩，等舅舅回來再說。”
林嶼森看著沈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點了點頭：“好，姐姐，你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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