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說完,宋臨淵拱拱手,轉身就走了,連那兩截骨頭都扔在桌上不要,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
“這個……楚仙師,老宋他就這個臭脾氣,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屠捕頭歎息著把兩截骨頭重新包起來,當作證物揣在懷裡。他是老捕頭了,和宋臨淵共事多年,自然不避諱這個。
楚輕歌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那我們接下來,得要去阮富貴生前去過的地方調查咯?
小女子不太方便,隻能靜候二位佳音了。”
莫念與屠捕頭對視一眼,聳了聳肩。
於是,入夜後,盛安街,長樂坊前。
莫念虛著眼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流,和門口濃妝豔抹的老鴇,手肘碰了碰身邊的人。
“我說屠大哥,你這選錯地了吧?那阮富貴不是窮困潦倒了嗎?這長樂坊光茶水都要一錢銀子,他能進得去?”
“臭小子,你懂個屁。”
喬裝打扮了一番,如今像個跑商歸來的屠捕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他在漓州府做了捕頭二十餘年了,城裡有頭有臉的商戶都臉熟。要是光明正大找上門來,隻怕得被長樂坊掌櫃出門恭恭敬敬的迎進去吃一頓酒,卻甭想查出什麼東西來了。
事實上,若不是事關重大,被傳說中的修士大人盯著,他頂多也就是派吳三來,不必親自上陣。
所以,他也很不理解為什麼楚仙師非要自己帶上小莫仵作。不過既然吩咐下來了,那就照做便是。
“我都去打聽過了,寡婦陳家的梨花白除了自家單賣,也就做城內如意樓這些大酒樓的生意。礙於名聲,青樓的單子一概不接,唯獨長樂坊的掌櫃手麵大,能供應這種酒。
那阮富貴喝了梨花白這事,還是你聞出來的,要是找錯了,也得先找你開刀!”
“嘿嘿,哪能呢。”
莫念嘿嘿一笑,抹了抹鼻子。他可是修煉《醪醴真氣》有成的人,對酒的分辨不輸於那些常年泡在酒壇子裡的老饕。
“不愧是屠大哥,這麼快就查的清清楚楚,門兒清啊,我是說寡婦和青樓這一塊。”
“嘿你小子!”
屠捕頭飛起一腳,卻被早有準備的莫念壞笑著逃開,隻得搖搖頭。
要說這小莫也是,性格嘛也挺討人喜歡,本職工作也沒得說,就是這嘴有點太欠了,讓習慣與宋仵作共事的屠捕頭頗有些哭笑不得。
一個跟石頭一樣軟硬不吃,一個看著又沒個正形,漓州府難道找不出一個正常仵作了嗎?
屠捕頭搖搖頭,和莫念一起走進了長樂坊。
與屠捕頭不一樣,莫念倒是不需要化妝。原身本來就是種地的,如今雙手一揣,左顧右盼的好奇模樣,倒是讓四周的女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也怪不得他好奇,畢竟遊戲裡這地方不讓進啊……
長樂坊內倒是和其餘的酒樓差不多,還顯得清靜些。脂粉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四處都有朦朧的紗帳落下,隔斷了視線,營造出一個個私密空間。
跟著屠捕頭上了二樓隔間,扔了二兩銀子,點了些酒菜,莫念便安穩地坐下來等待。
酒樓中央有一座戲台演得正熱鬨,古箏琵琶輕攏慢撚,弦樂如泣如訴,帶著某種幽怨的意味。戲台上隻有一個蒙麵女子獨舞,身段玲瓏,舞姿曼妙。
跟送酒菜上樓的人聊了兩句,聽說了這是掌櫃的新請來的舞姬班子,人氣很高,還能隱約聽見不知什麼地方傳來的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