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中。楚輕歌也花了好一陣時間才平複體內的法力動蕩,把屠捕頭和小燈謠扶了起來。
一想到剛剛戰鬥的場景,楚輕歌搖搖頭,有點想笑,又有些敬佩。
“利用小燈謠的媚惑,搶先封住自己的聽覺,從而無視聞聲亂……虧他能這麼快想出這個法子。”
楚輕歌看向兩人消失的方向,失笑道。
“難怪他能殺死自己的師兄……彆的不說,這隨機應變的能力,我還真沒他厲害。唉,還需多多修行啊。”
確定了屠捕頭和小燈謠還能堅持,楚輕歌也不敢耽擱,提著青霜劍就追了過去。
誰曾想,還沒追出多遠,就猛然撞上一個身影,定睛一看,還是熟人。
“風仙子?你怎麼在這裡?”
昆侖派的林宗英身形一頓,驚訝地看著楚輕歌。
他卻沒注意到,當他說出“風仙子”三個字的時候,對方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我在追一個玄女道的餘孽,可能與那隻白虎有關。”楚輕歌淡淡道。“林道友怎麼會在這?”
“哎呀,我也在追一個太陰教的妖道,不好,這會又不知去哪了。唉,又追丟了。”
林宗英這才反應過來,捶胸頓足。
“狡猾的家夥,居然裝作府衙的仵作,差點把我給騙了過去……咦,怎麼了風仙子?有什麼不舒服嗎?”
說到一半,林宗英這才反應過來,傳言中以清冷孤傲,難以親近聞名的楚輕歌,居然罕見地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那個,我覺得……丟了就丟了吧。”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
“怎麼可能!”林宗英驟然色變。“那人罪大惡極,死不足惜!風仙子莫要再維護他了,我這就去追!”
“唉,你等等,其實,那個吧,莫念他弑師,殘殺同門的事,說不定另有隱情……”
然後,楚輕歌就看見林宗英滿臉的茫然。
“莫念?”他不解地問道。“那是誰?”
另一邊,手持著破陣戈的莫念,緊緊追著刑中元不放,追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用弱效果的負麵法術也會相互抵消或是覆蓋更危險的強法術效果。這是每一個老玩家的基本操作,莫念都已經爛熟於心了。
他卻不知,前麵被他追得跟狗一樣的刑中元,已經在肚子裡把他罵的花樣百出,狗血淋頭了。
也怪刑中元平時對上宗奉若神明,不敢輕易習練聖女賜予的法術,一是出於敬畏,二是為了掩人耳目,三是消耗太大,隻敢當作壓箱底的殺手鐧來使用,並不精熟。
誰知道,能輕易壓製住一個青雲劍修的強大法術,居然用小狐妖的三流媚術就破掉了,最終一敗塗地,讓刑中元大罵不已。
要知道,就剛剛那幾秒鐘的聞聲亂,他起碼折磨死了上百個無家可歸,家破人亡的賤民,才湊得齊發動的血肉和滿懷怨氣的魂魄啊!
當然,他也就敢罵罵莫念,讓他冒犯聖女,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光是想,就能體會到魔門內嚴酷殘忍的刑罰!
突然間,他感覺渾身又是一涼,腳下一軟,不知何時踩入了一條小河中,濺起渾濁的水花。
這條河貌似是剛開辟的,連居住在漓州府四十餘年的刑中元都不太清楚,堪堪沒過腳踝,河水渾濁昏黃,不知沾了多少泥土。
刑中元大感晦氣。可就在剛剛那一下,他又被附加了【思倦】這個負麵狀態。算上追逐中被施法的次數,足足七種負麵狀態糾纏著他,一點點耗儘他的力氣,和殘存的希望。
身後的轉角處,那個提著長槍的身影再度出現。
他沒有辦法,隻能深一腳淺一腳,往河流的深處走去。
“隻要……隻要到達那個地方……”刑中元喘息著,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大人,救我,我還有用,我還可以……”
喉間一痛,槍頭從喉嚨刺出。
刑中元發出了窒息的聲音,掙紮了一會,終於無奈地倒了下來,渾濁的河水淹沒了口鼻。
陰影中,突然傳來鼓掌聲。
“真厲害,真厲害,不愧是太陰教的高徒。”
來人聲音沙啞低沉,聲音身形都神似一個中年男子,語氣中帶著譏諷。
“隻不過,如此苦苦相逼,不知道事後找上門來時,你們教首能不能保住你。”
莫念冷冷一笑,抽出長槍,抖掉槍尖上的黑紅血液。
“魔道相爭,你死我活,隻是死了個埋了四十年的釘子,不至於這麼小肚雞腸吧。”他毫不留情地對神秘人還以顏色。“再說,就為了這種小事就要回去找師父要糖吃嗎?不如去混正道如何?那些人可喜歡奶孩子了,可能比較適合你。”
“好一張利嘴!”
神秘人啞然失笑,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看起來刑中元這個蠢貨死在你們手上,並非無因。可惜,你就要死在這裡了。”
“你大可以試試。不過……”莫念突然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我想你可能也沒機會和我過招了。”
什麼意思?
神秘人一頭霧水。他突然感覺耳邊一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他。他不耐煩地一揮手,想把這討厭的蚊蟲拂去
可那隱約的酥癢始終揮之不去,鍥而不舍地在他的左耳邊徘徊。
拍打了幾次,他終於不耐煩了,惱怒地側頭,想看看是哪隻蟲豸如此不識抬舉。
然後他就看見了,身後漫天的雪白冥錢飛舞,腳下不知何時被昏黃的河水浸沒,深及腳背。
耳邊,一隻騎著紙馬的小人艱難地扒住了他的肩膀,不讓自己掉下去。看見他的眼睛看過來,紙人抬起頭,空白的臉上撕開一條半月形的裂縫,恍若微笑。
然後,狠狠地咬了下去,血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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