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不管他做出了多少保證,他都不敢和我娘說,就好像他不敢讓二嬸看出來他對自己的大嫂有那種心思一樣。我們家都是這樣,一個是妻子不老實,一個是丈夫不老實。也許三叔也意識到了,我們家永遠處理不好關起門來的生活,所以他寧願不娶,寧願被他那群酒肉朋友嘲笑,也不再找第二個女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所以我娘才選了他,給了他一個被葉幕包裹的,隻有兩人知道的地方。而給二叔的,隻是一張手絹。”
“他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所以對我娘拒絕他卻選了三叔耿耿於懷。他又不像三叔那樣我行我素,卻又舍不得放棄。
所以他選了我。”
牛剛強指了指自己。
“他決定讓我來當他的槍,滿足他的愛與恨。”
“我做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那時我氣急了,從三叔家偷走了這柄斧頭,提前來到了水池邊,將毫無防備的娘砍死,費了好大的力氣將她分開,扔進水池中,再處理好一切,將斧頭放回原位,向他邀功。
可他嚇壞了,哆嗦著讓我不要說出去。”
他歪了歪頭,一臉呆滯的困惑不解。
“為什麼呢?我爹終於擺脫了那個煩人的臭婆娘,二叔報複了拒絕他求愛的女人,三叔不再為自己背叛了大哥個左右為難,終日酗酒——他們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為什麼看上去都不開心呢?
我不知道。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裝作聽不見我爹和三叔的爭吵,指責,謾罵,然後是動手……我很擅長這件事。”
“牛家的男人就這樣。愛也愛不直接,恨也恨不乾脆。二叔覺得我草莽,三叔拿不準我是他的種還是大哥的種。於是他們想養我又不敢養,想丟我又不舍得丟。我就這麼一天天的長大,看著老黃牛衰老下去。
但牛家的女人可就厲害了。我娘愛的乾脆,二嬸卻也恨得果決。
她偷偷拿走了我娘送給二叔的手絹,縫在枕頭裡側送給我,傳揚我娘的醜事。村裡人不相信我們家是這樣的人,隻能把一切都怪罪到織女娘娘身上,砸壞了村裡所有的織布機。時不時來打我一頓的時候,就說了兩句風言風語,等我再鼓起力氣衝上去,再被揍一頓……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掉他們這些年做的事情一樣。
二嬸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呢。怎麼可能?村裡最好的織娘是我娘親。她差遠了。我接到枕頭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誰乾的了。”
樵夫摸了摸手上的紗衣,嗤笑一聲。
“織女的天衣,似乎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說到這裡時,他已經拖著斧頭,走到了莫念的跟前,讓大燈謠和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莫念耐心地聽完,反問了一句。“就這些嗎?《天王解經注》不會隻關注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吧?它那種書,應該還有某種惡趣味所在。”
“你很了解魔道嘛。”
樵夫感慨了一句,露出了蒼白的微笑。
“以上這些,都是它編造的故事而已。”
“它告訴我說,其實我的經曆,不過是它想要打動某個曾經是農夫,現在是陰修的人而書寫出來的。
父親,母親,二叔三叔,二嬸,牛家村。我那些痛苦,絕望,掙紮……都是‘必要的橋段’罷了。這些我告訴的事情,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用來豐富的故事細節。它需要我在即將被殺死的時候,告訴那個人,讓他從我這個虛構的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如何?我的‘讀者’大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牛剛強的一生,有打動你嗎?”
這一刻,他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竟浮現出某種輕鬆自在,寶相莊嚴。
“過往種種,夢幻泡影。凡是所見,皆為虛妄。”
莫念眉毛一挑。
“狗屁。”
他如此說道。
喜歡從成為妖道開始請大家收藏:()從成為妖道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