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莫念。”
“為什麼要殺了武親王?”
在天牢內,國師郭不斐看著帶著鐐銬的莫念,查看著麵前那顆泥舍利。
“膽大包天……目無尊上。”
話是這麼說,可郭不斐的語氣卻是淡淡的,毫無怒氣,甚至帶了點漫不經心。
“看你也是個念過聖賢書的人,怎的如此冒失?”
“正是因為讀過聖賢書,才沒辦法坐視啊。”莫念也是笑嘻嘻的。“怎麼說……也是為聖上分憂不是?”
“……慎言。”
郭不斐左右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皺了皺眉。“這麼不會說話,難怪這麼多年了還是個秀才。這事兒也是能說出口的?”
“我人都進天牢了,還有什麼說不說得出口的?”
莫念聳聳肩,義正言辭地說道。
“武親王謀奪龍鼎,意圖掌握天下氣運,犯上作亂。既食君祿,為君分憂。我雖位卑,豈能忘本?自然要拚死為聖上除此佞賊。”
龍脈鼎這事,彆說郭國師,就是八大仙門派人來他也有話說的。
武親王劉震庭想要帶走龍脈鼎,無非是打算往裡摻沙子,讓今後的龍脈氣運向他那裡傾斜,庇佑他成功造反,弑君登基。
值此時節,此舉動怎麼解讀都不過分。天知道劉震庭帶走龍脈鼎之後會做什麼?
莫念把他殺了,於情於理都挑不出錯處,隻是殺了親王名聲不好聽,在仕途上有礙罷了,日後說不定還能在青史上留下個俠名。
因此,郭不斐也就是在朝廷上做做樣子,也真沒想把莫念怎麼樣。難道劉震庭登基了,他這個國師也不動彈一下嗎?
無非是這事情被李觀魚借題發揮了,出於政治方麵的考量,他為了立場不得不表個態,嚴查犯人,說起來莫念還是給李神棍背了個黑鍋而已。
本來隻是想走個過場的郭不斐,卻在莫念笑嘻嘻地拿出泥舍利以後,頭變得更痛了。
“你確定你要指控金光寺嗎?”
他再度確認,語氣中多了幾分威壓,空氣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大乾國師,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上去的?
“這可不是小事。你可想好了。”
可偏偏莫念在這股氣勢下麵無懼色,泰然自若。
“是。我指控金光寺中有人試圖染指龍脈鼎,以完成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原本隻是一介書生的莫念,卻因為弑王的罪名,說話的份量再也不能被無視。即使是郭不斐,也要鄭重對待這個犯人的口供。
而這,正是莫念主動投案的原因。
“不僅如此,我當時已經將龍脈鼎交給了水月庵的靜蓮師太,本應護送到神京。
可路上,靜蓮師太被神秘人偷襲,囚於城外寺廟中,著屠妖軍看管,令妖孽百般折磨淩辱。此事確鑿無疑,我身上至今仍有水蓮精氣為證,正是靜蓮師太托付於我。
以此泥舍利為證,郭國師若是不信,可將水月庵的靜安師太帶來,當麵對質,一試便知。”
郭不斐站起身來,左右走了兩步,歎息一聲,走到莫念麵前。
“我豈是不信?我是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