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皺了皺眉頭。桃花瘴一視同仁,這人又是怎麼發覺自己的方位,從而發起進攻的。
他收攏了陰風的範圍,好像一層淡淡地膜一樣,最大限度的隱藏自身。又想了想,莫念把一樣東西抓在手裡。
而另一邊,呼延絕則靜靜潛藏在桃花瘴中,悄無聲息地行走著。
他的四肢十分怪異,足部扭曲成某種蹄一樣的形狀,而手則變成了猙獰的爪子。在桃花瘴中行走,如同山裡的生靈一般,輕巧而悄無聲息。
就好像火行的林宗英可以試著驅使鳳凰神焰為己用一般,《凶獸十變》的宗旨,便是將自身魔化為那些天生地養的惡獸,從而更貼近魔氣本源。
饕餮、檮杌是如此,冷淩泣所化的魃,亦是如此。
呼延絕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桃花瘴甘美卻陰毒無比的氣味被他吸入體內,侵蝕他的四肢百骸,沉澱下來。
模仿,進食,將天地凶物化入自身。沒有什麼比這門功法更加適合塞外長大的自己了。呼延絕對此很滿意。
就好像修士吞吐靈氣一樣,魔道吞吐的自然是魔氣、怨氣,瘴氣也勉強能算一種。以至於吞吐陰氣的陰修,時常也被歸入魔道一類。
一想到這,呼延絕隻覺得自己口中生津,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自己修煉《凶獸十變》,修煉小無相天魔和六欲天魔女的妙韻,就是不錯的采補對象。隻可惜啊,自己還沒好好抓起來“疼愛”一番,就被人殺死了。
——當然,出身塞外,那裡的男人對“疼愛”的理解都很有些偏差,基本上就是看得順眼就乾看不順眼就拿鞭子抽。投身魔道以後,就更不好說疼愛能“疼”出什麼花樣來了。總之和一般人想象男人對女人之間的疼愛相差甚遠,通常伴隨著尖叫、血液、骨頭、內臟之類的……
但呼延絕還是很堅定的認為,自己是“愛著”妙韻的。
想把她一寸寸吃掉,一點點吞入腹中,和自己化為一體,共同鑄造更上一層樓的魔道根基……怎麼不能算是“愛”了呢?
可惜,被人破壞了。
不過沒事,陰氣也是不錯的食糧。等我吞了他以後,也足以修煉“幽鬼變”,乃至化身魑魅魍魎,也算是不無小補。
這些天儘是吃些毒蟲惡蠱,縱然是對消化瘴氣有所幫助,但一想到能吃人,呼延絕的食欲又湧上來了。
真對不起啊……讓我吃個飽吧?
他突然縱身一轉,尾椎骨那一處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根蠍尾,通體碧綠,尾勾上還流淌著腥臭的液體,一看便是帶有劇毒。
隨著呼延絕的動作,這根尾巴頓時如同長槍一般紮了出去,猛戳入霧中。
“尾後針!”
呼延絕的臉上都露出了得手的獰笑。
尾勾深入了那個身影體內,猛地勾了回來,呼延絕卻發現不對勁……太輕了。
仔細一看,那卻是一個紙人,脖子上還掛著一塊散發著淡淡藥物清香的丹玉。
“我就知道那個藥童身上動了手腳。”
莫念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呼延絕便下意識地一倒,尾勾畫出幽綠色的殘影,隨著他的動作環繞周身打轉,撕碎了一切靠近他的活動之物。
可最終,換來的卻是漫天紙屑。
“切,被發現了嗎?”
呼延絕暗啐一聲,手一撐騰空躍起,翻手一道尾勾擊碎那塊丹玉,將身上諸多異狀散去,想要重新沒入瘴氣中。
卻沒想到,那個已經被撕得半碎的紙人,卻反而暴起,一把抓住了呼延絕的腿,眼中流露出堅決的恨意。
屠妖軍的靈魂雖然狂熱,但麵對敵人的時候從不含糊。
“找到你了!”
一道劍氣破空而來,帶著隱隱的雷電。《五雷正心》化入大自在劍氣當中,讓這一擊有了對任何妖邪的克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