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界,璿州枯鬆嶺上,一身道袍的小道士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人妖混雜,在許可夫的帶領下訓練有素的隊列,正在一板一眼訓練招式,精氣凝而不散,隱隱顯形,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許大哥又在練兵啊,就為了那即將到來的‘天崩’之日嗎?”
正在枯鬆嶺當實習廟祝的小長貴仰天長歎,“好無聊啊……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入道途啊。”
四周空無一人,卻有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早說了,你跟著我學法術不就成?太陰的法術,我會的不比他們少。
你師父成天見不到人,師叔又成天對你冷著一張臉,可曾真正把你當作自己人?你聽我的,跟我學正宗的太陰道法……”
“我要學森羅八景。”小長貴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會嗎?”
陰冷聲音一滯,澀然道:“你……你學那作甚?我有更好的,比那森羅八景好一萬倍。”
“……算了吧。大家都是修《禦世渡人歌》的,騙騙我也就算了,彆把自己給騙了。”
小長貴站起身子來伸了個懶腰,隨口說道:“要論輩分,你還是他們兩人的師叔呢。結果到最後,你這個太陰掌教,還不如我師父和宋師伯的修為高,羞不羞人?”
那聲音無言以對,惱羞成怒:“臭小子,那你不救我不就完了麼?何苦作弄老夫?我玄淨受你師父侮辱也就罷了,你小子還來戲弄我,小心我……”
“老人家彆這麼大脾氣嘛。我又沒說不學。
再說,你就一縷殘魂了,現在投胎,隻怕十世畜生都打不了底,那麼急乾嘛?
來來來,今天再教我一點有趣的戲法嘛。”
自己畢生所學,竟然被當作逗小孩的戲法,玄淨的殘魂不由得怒火衝天,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小屁孩。
隻可惜,曾經的太陰惡神,自己隻剩下一縷殘魂,隻怕用儘全力也隻能咬下小長貴的一縷頭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玄淨長歎一聲,隻能屈服道:“上次我們學到哪裡了?”
一提到這個小長貴就不困了,這可比宋臨淵每日打熬法力,修煉心性的水磨工夫有意思多了。
他掃開一片空地,拿起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興奮不已。“玄淨師叔,你上次教我的敗血枯魂咒,我回去琢磨了一個晚上,發現似乎沒必要這麼用啊。
你看,與其費那麼大勁,用咒法枯敗血液,取人性命,不如倒過來想想如何?
氣血沸騰,護持魂氣,卻是天造地設一般的合適。輔佐以香火庇護,也許許大哥就不必頭疼那什麼鬼軍魂了。直接造一個香火軍神出來,統領軍隊,豈不美哉?你看看我這個想法對不對……”
玄淨越聽越膽戰心驚,眼睜睜看著小長貴把一門邪門咒術,改造成了一門鑄造香火軍神的堂皇正法……
你媽的,路遙之要有這個思路,他搞毛的龍脈真靈啊!直接鑄造護國神武真君,傾儘大夏之力,以軍神護持君權,曲線救國……他媽的就沒姬晨野那檔子事好嗎?
你們師徒怎麼回事?一個拚了命的把正法往邪道上用,一個拐彎抹角地用邪法尋正途是吧?還真是合適啊!
玄淨心裡瘋狂的呐喊。但那個隱隱約約的念頭,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如果……如果跟著這個孩子,我身死之後,反而有劍走偏鋒,走上鬼仙之路的機緣的話……
某苗姓師兄:對,太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怎麼沒讓我碰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