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天空變成了屠宰場。
任何一個敢於靠近萬寶樓的魔頭,迎麵而來的都是一道令人窒息的凶悍黑影掃過,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視野天旋地轉——原來自己的頭顱已經被斬首飛去。
在拿到那柄凶器以後,那個暴君的屠殺效率又躍升了一個檔次。鐵雨後緊接著便是血雨,血液和被打的粉碎的肉糜紛紛落下。
那簡直是一場災難。知道自己絕對逃不出武神的清算,鋪天蓋地的魔頭向著天空發動了決死的衝鋒,妄圖拉下那棟看似已經搖搖欲墜的仙樓。
但這正中了武神的算計——他生怕這群魔頭怕了不來,那他還得繼續開著萬寶樓轟擊全世界。
現在就省事了。
蕩魔戟的末端月牙形鋒刃泛著令人心顫的寒芒,留下一道淒厲的光帶。但凡被擦到一下,頓時便皮開肉綻,血如泉湧。要是被擦到要害,更是個一分為二登時斃命的下場。
作為久經沙場的百勝將軍,老人曾經教導過少帥:初時以力禦使,而後以氣禦使,酣處以勢禦使,方能節省氣力,久戰不歇。
毫無疑問,少帥嚴格執行了這個準則,甚至青出於藍。因為即便是百勝將軍,也沒有做到過迎戰如此多數量,肆虐了大半個世界的天魔。
少帥的手一路向下,握住蕩魔戟的末端,將它當作一柄大劍,不斷揮舞劈砍,清掃戰場。
儘管師承三大人間武聖的絕學,但他始終抹不掉那個老人為他打下根基時留下的痕跡。
簡潔,乾練,用最小的出力取得最大的戰果,這才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根本。
沙場戰技·屠卒!
簡簡單單的一式,被翻來覆去的用,無論天魔們怎麼躲閃,都躲不開那看似平凡的一揮。堂堂武帥,手持蕩魔戟,卻跟拿著掃帚一樣隨意散漫,甚至有些走神。
然後,它們便如同垃圾一般,雨落而下。
屠殺到最後,天魔們心驚膽戰,四散而逃。
它們不明白,自己帶著如此大的優勢進入霄雲筵,麵對的又是這些從頭再來的修士,為什麼差距會如此之大。
但它們也想不明白,對有些人來說,重來是一次束縛,對另一些人來說,這這是一次新的開始。
滔天血海乍現,化作一道巨大魔爪,朝著少帥抓來。
“我就知道你不死心!”
少帥一轉戟身,一壓一刺,戟尖氣勁一綻,宛若血海花開,紅蓮綻放。
目見這一擊之人,便被“驚豔”!
驚豔一刺!
血海魔爪登時崩塌,露出血海魔子諸惡來驚怒交加,乃至有些氣急敗壞的臉。他匆忙一手抓住戟尖,半隻手炸開,露出森森白骨。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居然要放下“魔種計劃”的宏圖大業,跑來勸誘這麼一個小子。以至於被少帥一激,他便負氣而去,試圖通過霄雲筵的規矩,屠殺那些還沒有回想起記憶的修士,拔得頭籌。
這一次,他也是尋得機會,鼓動殘存的天魔發動最後一次攻勢,以此給他製造偷襲必殺的機會,好向那些老家夥證明,此人不過如此。
然後,被這一擊,擊碎了所有的幻想。
“你不會死?”
少帥灰色的眼眸冷冷地注視對方,手上發力。
“那我們出去見吧。”
化作暗勁打入諸惡來體內的武道真氣轟然炸裂,將諸惡來的整個身體炸成了一朵璀璨的血花。
此時此刻,唯有少帥的身影矗立在雲天之上。對比蒼天,僅僅隻是一個渺小的身影,卻有種令人挪不開視線的奪目之感。
元神出竅:無拘;金身不壞:唯我;先天一炁:獨意。
大三合,精氣神合一,氣血罡煞交彙,鑄造出了金丹級數的武道神通——
——真意法相:武神!
四周為之一清,少帥緩了緩氣,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凶器,不禁點了點頭。
“好兵刃!不枉我準備了這麼久。隻是……你不覺得你失之酷烈了嗎?我習武可不是為了殺人的。你不打算改改?”
一個冰冷的意念傳入了少帥的腦海中:
你是兵主,你無需如此。我是兵器,生來就要殺人。
“倒也是,我欠考慮了。”
少帥點了點頭,越發覺得愛不釋手,把蕩魔戟在手上來回扔來扔去。
“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大,大,大!”
隨著武道真氣不斷注入,蕩魔戟迎風便長,很快便有了數百丈長,黑沉沉的顏色讓人喘不過氣來。
少帥哈哈一笑,揮動巨大長戟,再度開始了屠殺。
先是魔,然後是人。戰火延綿了如此之久,卻在少帥升起萬寶樓有了短暫的停息。人們敬畏又懼怕地看著仙人之樓,不時降下血雨時,便躲進隱蔽處。
這是神魔們的廝殺,這是仙人們的戰爭。無數在凡人眼中的“神仙”前往高空,就此一去不回,留下瑟瑟發抖的凡人。
他們不斷的摧殘這個世界,搬動山脈,傾倒河川,用儘一切手段企圖殺死那個高居其上的神明。
四海八荒隨手取用,碧落黃泉戰火延綿,這是實實在在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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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字的人們奮戰過,失落過,絕望過,互相廝殺甚至開始屠殺那些無名者,但最終,都在一次次的鬥爭中逐個隕落消亡。
直到這個時候,就連霄雲筵的觀眾們都開始離席。大局已定,整個夢境即將走向毀滅,變得不再安定。大真人們開始疏散人群離場,他們也蘇醒過來,等待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