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念彈指一點,一個金丹陰修便灰飛煙滅,魏長貴不由得更加敬畏。
這老實孩子心性忠厚,莫念遠走玄明這麼多年,他都是被其他人帶大,在枯鬆嶺長大的。即便如此魏長貴也沒什麼怨懟,反而是對時不時來信傳授功法的莫念心懷感激畢恭畢敬。
倒是莫念頗有點不好意思。當年隨口收下的徒弟,眼見都修成金丹期了,自己卻沒怎麼照顧,都是彆人在帶。
難得來見一麵,總要給些好處才是。
隨口吩咐了太虛教徒繼續主持入門考核,莫念招呼台下的郝小勝,三人駕起陰風,往自己的洞府前去。在這裡,魏長貴還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師伯!你怎麼在這裡!”
魏長貴驚喜地大喊,走到麵無表情的宋臨淵身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比起莫念,這位從小教導他長大的師伯才是他最親近的人。
“你第一次走出玄明,我哪裡放心你一個人來?”
宋臨淵看似冷硬,卻也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小長貴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因此魏長貴對他那股熱乎勁,宋師兄倒也不抗拒。
隻是瞪了一眼當了十年甩手掌櫃的莫念,宋臨淵麵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許。
“莫師弟一個人在外,支撐這麼一大攤子事情,殊為不易,我正好跟過來看看。如今看來,你們師徒倆倒是沒什麼大礙。”
“我能有什麼事?”“都金丹了能有什麼好操心的?師伯你就是太費心了。”
莫念和魏長貴同時叫屈起來。前者被宋臨淵瞪了一眼過去,那意思分明是“你當我看不出來你身上的魔染?”;後者則自己心虛了,把袖中躲藏的玄淨再往深處藏了藏。
當然,莫念和宋臨淵都隻當看不見了。玄淨安分了這麼久,如今一心一意給魏長貴當護法,教導他太陰法術,那這師兄弟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好了。
玄陰,玄幽,玄淨,當年太陰教的三大支柱,如今的最後一點殘渣,竟然都在這裡了。
坐定以後,宋臨淵看著遠處太虛教派的氣象,忍不住感慨:
“早知教首令就該給你持有才對,我來拿絕罰令。這才過去沒多久,你就坐擁一界,將此地道統發展到了如今的聲勢。比我做得好多了。”
“哪裡?我倒是覺得師兄你過謙了。”
莫念笑嘻嘻地說道,“隻是因緣際會,順水推舟罷了。能發展到如今的境況,還是多虧了夜郎廣,路國師的出力。
宋師兄你要願意留下,幫我執掌道場的話,我也是萬分歡迎。”
莫念說的話倒是半點不假。看似不近人情的宋臨淵更適合拿冥金鬼麵令,而會【人心洞察】的莫念更適合當教首。但正相反,莫念那個閒不下來四處搞事的性子才更適合執行當初清理門戶,執行絕罰的人選,而外冷內熱,儘心儘責的宋臨淵才能沉得下心來耕耘傳道。
隻能說,當初老爺子看人是真毒的。
而莫念也從時不時的來往書信中了解到,這些年宋臨淵東奔西走,其實也找了一些適合傳道的弟子,準備做日後重建道統的人選。
隻是和原本的世界線不同的是,這一世或許是因為枯鬆嶺的緣故,宋臨淵自覺有必要趁師弟不在的時候幫他守一下基業,經常來往枯鬆嶺處理雜事,未免就耽誤了傳道。
而另一方麵,宋臨淵自身的麻煩,也找上了他。
“反正你在玄明也處處被刁難,不如來我餓鬼界算了。”莫念大咧咧地說道,“昆侖林家手再長,還能伸到我這裡來不成?
我把副教首之位予你,正好路國師管不過來,小長貴他師妹梅也不是個能經營的料子,你來正好。”
“這……這不是給你添麻煩嗎?”宋臨淵臉色不好看,搖了搖頭,“我自己能應付。而且,我帶人來你的道場,這像什麼話?彆人還以為我是來另立山頭,分你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