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大地,秋高氣爽,本是收獲的季節。然而在汝南郡境內,升騰而起的卻不是稻穀的芬芳,而是嗆人的硝煙與絕望的哭嚎。
魏延率領的五千江東銳卒,如同一股灼熱的鐵流,在魏境的腹地肆意奔騰、切割。他們行動如風,避實擊虛,專挑防守薄弱卻又至關重要的節點下手。糧倉、武庫、屯田據點……凡其所過之處,皆化作一片焦土。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各地守軍龜縮城中,竟無一支兵馬敢出城攖其鋒芒!
此刻,魏延的目標,鎖定了五十裡外,位於汝水河畔的一處大型官營馬場——飛雲廄。此地為曹魏在東南方向最重要的戰馬培育和補給基地之一,圈養著數千匹優良的河曲戰馬,守軍僅有一千餘人。
“將軍,飛雲廄守將乃是曹氏旁支曹綾,據聞性情謹慎,馬場防衛工事完善,更有壕溝、箭樓,強攻恐有難度。”斥候回報。
魏延騎在雄駿的戰馬上,古錠刀橫於鞍前,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謹慎?工事?在絕對的速度和瘋狂麵前,皆是土雞瓦狗!”他目光掃過麾下因連續勝利而士氣如虹的將士,聲音陡然拔高,“兒郎們!前方便是魏狗的戰馬老巢!奪了他們的馬,我江東鐵騎便能縱橫中原!焚了他們的馬場,曹丕的騎兵便斷了腿腳!此乃不世之功!隨我——踏平飛雲廄!”
“踏平飛雲廄!”五千人齊聲怒吼,聲震四野,殺氣直衝雲霄。
全軍再次提速,如同離弦之箭,直撲飛雲廄!
日落時分,殘陽如血,將汝水河麵染得一片赤紅。飛雲廄的輪廓已清晰可見,高大的柵欄,了望的箭樓,以及柵欄內隱約可見的、成群奔騰的駿馬身影。
守將曹綾早已接到警訊,緊閉馬場大門,所有守軍登上柵欄後的土牆,弓弩上弦,嚴陣以待。他望著遠處卷起的煙塵,心中雖懼,卻強自鎮定:“不過數千流寇,焉能破我堅壘?堅守待援!援軍一到,必叫這夥吳狗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他低估了魏延的決斷與瘋狂。
魏延並未立刻發動強攻。他勒住戰馬,仔細觀察馬場布局。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決絕的光芒。
“傳令!第一營,多備火箭,繞至馬場西北角,那裡順風!聽我號令,全力施射火箭,目標——馬廄草料場!”
“第二營,隨我準備突擊!待火起,敵軍必亂,我等便直衝大門!”
“第三營,分散兩翼,以強弓硬弩壓製牆頭守軍!”
命令迅速下達。吳軍如同精密的戰爭機器,瞬間展開。
暮色漸濃,江風轉急,正是西北風!
魏延猛地舉起古錠刀,在夕陽餘暉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寒芒,厲聲嘶吼:“放——火——!”
“休休休——!”
早已準備就緒的第一營將士,瞬間射出數百支點燃的火箭!燃燒的箭矢拖著黑紅色的尾焰,借著強勁的西北風,如同漫天火雨,鋪天蓋地地射向飛雲廄西北角的草料堆積區!
乾燥的草料遇火即燃,頃刻間,烈焰騰空而起!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巨大的火舌瘋狂舔舐著天空,濃煙滾滾,映照著下方驚慌嘶鳴、四處狂奔的馬群!
“救火!快救火!”曹綾在牆頭上看得魂飛魄散,聲嘶力竭地大吼。守軍的注意力瞬間被衝天的大火和失控的馬群吸引,陣腳大亂。
就是現在!
魏延眼中凶光爆射,一夾馬腹,戰馬如同紅色閃電般竄出!
“隨我——破門!”
他一馬當先,身後兩千精銳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流,以楔形陣直撲馬場正門!魏延親自衝在最前,古錠刀舞動如輪,格開零星射來的箭矢,速度快得驚人!
“擋住他!快放箭!落滾木!”曹綾驚恐萬狀。
但已經晚了!混亂的火光、濃煙、受驚的馬匹嚴重乾擾了守軍的射擊。魏延如同一尊燃燒的戰神,瞬間衝至大門前!
“開!”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古錠刀攜著萬鈞之力,猛地劈砍在厚重的木門上!
“哢嚓!”一聲巨響,木屑紛飛!門後的橫梁竟被他這含怒一擊生生斬斷大半!
“再來!”魏延回馬,再次蓄力,又是一刀!
“轟隆!”
飛雲廄的大門,在這非人的巨力之下,轟然洞開!
“殺——!”魏延一馬當先,衝入馬場!身後騎兵如潮水般湧入!
馬場之內,已是一片修羅地獄。
火光衝天,映照著一張張驚恐扭曲的魏軍麵孔和無數受驚炸營、四處衝撞的駿馬。吳軍鐵騎的湧入,更是將混亂推向了極致。
魏延入得場來,如虎入羊群。他根本不理會那些普通士卒,目光死死鎖定了正在牆頭上試圖組織抵抗的守將曹綾!
“曹綾小兒,拿命來!”魏延聲如驚雷,猛地一踢馬腹,戰馬吃痛,人立而起,竟然後蹄蹬地,前蹄在空中刨動幾下,借著這股衝勢,魏延猛地從馬背上躍起,單手在牆垛上一按,身形如同大鳥般騰空,直接翻上了近兩人高的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