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壇裡栽著的花同樣潔白,但卻是含苞未放的花蕾,十來朵飽滿的花苞挨挨擠擠,在月色下,羞澀地閉緊了花瓣。
喻千惠一邊打量著花苞,一邊順手開了手邊最近的箱子。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記得三樓花房種著的好像是曇花。
曇花,仙人掌科,一年開放兩次,多在夜晚八點左右開放,開放四小時後左右凋謝。
雖然喻千惠並不知道此時的具體時刻,但看天色應該是不至於到淩晨,以至於錯過曇花開放的花期的。
既然生物環境沒有問題,那麼就是這些曇花自己的問題。
喻千惠瞥了一眼係統提示的任務積分到賬,然後徑直向栽著的花壇走去。她邊走邊數,曇花的數目不多不少,正好十朵。
這個數目讓她想起副本中的玩家總數目,不多不少,也是十個。
喻千惠並不相信這是巧合。
之前被分派到玻璃花房的是明月夜,花房離主臥更近,但先來主臥找喻千惠的卻是熊大和熊二二人。
如果不是明月夜對喻千惠發現的線索不感興趣,估計就是明月夜當時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步,脫不開身。
喻千惠更傾向於後者。
花房裡的箱子都合得嚴嚴實實,而喻千惠在開箱時也有收獲一些道具——類似之前閣樓門前的銅鎖那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道具。
雖然喻千惠覺得這些不能帶出副本的道具或者說是雜物的最終命運都是被丟掉,但不妨礙她將它們悉數收入道具欄。
喻千惠沒有在這些箱子裡找到像向少爺的金項鏈一樣的道具,也沒找到已經被玩家們多次發現的鎮魂釘,但她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她在花壇中心的噴泉處發現了一處端倪——披滿薄塵的噴泉上有一處格外乾淨,金屬漆折射些許突兀的冷光。
喻千惠沿著金屬漆反光的地方摸索,在上下兩層噴泉的銜接處摸到一個小卡口,她心中一動,沿著缺口緩緩推動上層噴泉。
在金色噴泉的上層沿著接縫處的圓軸轉動整整一圈後,噴泉中湧出一股激烈的水流,猝不及防的喻千惠被不明成分的水兜頭澆成了落湯雞。
喻千惠打了個噴嚏,揉完鼻子卻發現周遭的環境已經大變。
喻千惠發現自己處於一片綠色根莖的包圍之中,頭頂已然不是花房的玻璃頂和夜空,而是暗褐色的一片皺褶天穹。
不知是不是光線昏暗帶來的錯覺,喻千惠總覺得這片海蜇似的肉褶正在蠕動。
包圍著喻千惠的綠色根莖向她垂下,末端是一團鼓鼓囊囊的白色,根莖似乎接不住這份重量,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在喻千惠頭上。
這下子喻千惠總算看清了,原來從底下往上望去,這些曇花的花苞和牙齒那樣相似,鑲嵌在一張奇詭的嘴上,十顆尖牙,不多不少。
喻千惠隻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愛麗絲喝縮小藥水的經曆固然奇妙,但隻有真的突然變得很小之後,才能意識到這種被熟悉又陌生的巨物裹挾的恐懼。
一直仗著自己是箱女本尊,擁有主場優勢的喻千惠,今夜第一次產生了自己是在一個危險的生存副本的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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