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奇的後半句話說得很輕，饒是以喻千惠的耳力，也沒能聽清他究竟在說什麼。
不過聯想到曾經與盧奇形影不離，為了盧奇的妹妹甚至冒著高風險主動對她出手的莎樂美，再看到如今孑然一身，身邊同伴都是陌生麵孔的盧奇，喻千惠也能猜到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盧奇說話時使用的人稱代詞一直是“你”而不是“你們”，此時好像也隻有帶喻千惠一人過去的模樣。
喻千惠給了身後二人一個征詢的目光。
盧奇見狀也主動退開一些，給她們留下對話的私人空間。
芮雯率先回答她，“我就不去了。他們的老大認得我。”
後半句她說的很輕，剛好隻能讓喻千惠和邊上的莉莉聽見。
莉莉聽芮雯這麼說，也就跟著開口，“簡，你去忙吧，有芮雯在不必擔心我，正好我還沒逛過鴉鎮，這次逮著一個本地向導，可不得四下逛逛。”
就連更繁華的黑蜜鎮，莉莉都嫌棄，眼前這比黑蜜鎮更貧瘠的鴉鎮更沒什麼好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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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千惠知道莉莉這麼說是在體諒自己，也就接下了她的好意。
“謝了，莉莉。”喻千惠輕輕拍手把邊上晃悠的小浣熊叫回來，“讓乾脆麵跟著你們吧，有事你就和它說，它聽得懂，也知道怎麼找到我。”
“好。”莉莉看著小浣熊毛茸茸的模樣，眼睛大放光芒，“它好可愛！”
乾脆麵聽懂了，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聲。
它雖然有翻譯器，卻也不能當眾說人話，於是喻千惠便替它做了翻譯。
“乾脆麵說除了肚子和爪子，你都可以摸。”
莉莉看著銀發熠熠的喻千惠，笑得更燦爛了，“好耶，簡你的真實模樣也好漂亮——沒有說你平時不好看的意思，人美心善，銀發真的太閃耀啦！”
喻千惠沒有解釋人魚模樣才是她的偽裝，隻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乾脆麵就托付給你們了。”
“對了……你要不要帶上一枚祛除汙染的白水晶？”
莉莉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嗓子，看得出來她是在模仿剛才芮雯的神態。
喻千惠有一絲心動，但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從她之前獲得的信息來看，複仇會這樣一個要將所有人拖進汙染泥潭的恐怖組織，應該不會歡迎隨身攜帶白水晶這樣的高級祛汙染物的新成員。
“行了，你快去快回。這丫頭我就帶走了。”
一旁的芮雯有些受不了兩人的膩歪，翻了一個白眼，拽著莉莉就走了。
盧奇見狀便上來招呼喻千惠，“我們也走吧。”
盧奇帶著喻千惠在建築的陰影裡穿行，經過幾條偏僻小巷，七拐八拐的穿過兩家店鋪，最後停在了一家酒館門前。
喻千惠將這一路的路線記下，看著亮著燈明顯在營業的酒館，問道：“我們到了？”
“差不多。”盧奇含糊的應了一聲，“我帶你進去，你彆多說話。”
喻千惠點了點頭，然後放出了陳桂芬，讓她融入四周的陰影裡，以備後患。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裡都有一個“黑”的緣故，這家名為黑天鵝的酒館的熱鬨程度居然和黑蜜酒館不相上下。
黑天鵝酒館有和其他酒館一樣昏黃溫暖的氛圍，燈光來源是吧台上方十多盞掛在黃銅管道上的煤油燈。
喻千惠嗅了嗅了，空氣中有麥芽發酵的酸甜味，混合著一點劣質烈酒的酒精味，以及釀酒木桶的木質淡香。
很好，從味道來看，至少這些煤油燈裡燃著的應該不是汙染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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