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惠帶著蠱惑的話音落下,一道道珍珠色的虛影從她身邊騰起,比那些已經複蘇的“鬼魂”更暗淡,更沒有痕跡,被陰風攪動成旋渦,圍著她打轉,將她銀色的長發的攪動如同暴風雨之夜的雷光。
而在這昏晦而強勁的風旋中,有一點格外明亮尖銳的光直奔她而來,疾如閃電,快得她猝不及防,狠狠紮在了她的眉心上!
“嘶——”
喻千惠發出一聲痛呼,手終於捂住了那一點尖銳。
那是一張薄薄的卡片,和她先前獲得的協助卡一般大小,卻格外鋒利,邊角已經沒入她眉心一截,抵住了下麵堅硬的頭骨。
血跡如同泄水的龍頭般從傷處滾落,順著她的眉弓滾入眼眶,將視網膜染成一片猩紅,但她卻依然看清了卡片上那張熟悉的,有些青澀稚嫩的臉。
這是一張【超高校級的女學生會長】。
一張箱女在還不是箱女時,作為普通人平凡而短暫的一生總結卡。
也是喻千惠在等的鑰匙。
她停下了講述,試圖將這張刀片一般割開她肌膚,釘在她眉心的卡牌拔下來,卻看見原本靠在8號座椅上聽故事的江停忽然直起了身,朝她搖了搖頭。
喻千惠的動作一頓,她依然捏著卡片,卻停下了拔卡的動作趨勢。
但這張人物協助卡卻不知道適可而止,趁著她力道的鬆懈,越發奮力往裡鑽,似乎是要鑿穿頭骨,直直紮進她的靈魂。
被一柄刀鑿穿頭骨的感覺顯然不可能是美妙的,即便這柄刀薄如蟬翼,又十分鋒利,但依然飆出了讓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牙醫常用來鑽牙齒腐爛部分的那種打磨頭,隻不過此時被打磨的是喻千惠的頭骨。
這疼痛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對任何人來說都太超過了,尤其是喻千惠這種神經格外敏感細膩的類型。
往日細膩而沒有遺漏的感知能力,在此刻變成了傷害她自己的最佳武器,尖銳而無處躲藏的疼痛讓她直接昏厥。但在倒地前的那一刻,她被一雙手接住了。
是江停。
在喻千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意識徹底陷入了昏沉。
在江停接住喻千惠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受到數道投注到他身上,或者說投注到他懷裡的昏迷的喻千惠身上的惡意目光。
這其中最惡毒的,賽思達當之無愧,但剩下的一道,卻是貝洛。
他的目光中疑慮夾雜著心驚,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恨意,一種失去摯愛後席卷而來的恨意。
喻千惠通過vip卡掌控她的vip客人,本質上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在執行這個操作,而陷入昏迷的她,顯然已經沒有了這種能力。
貝洛脫離掌控醒來絲毫不讓江停意外,但npc不應該意識到技能的存在,那種不加掩飾的恨意更像是因為彆的原因。
經驗豐富的江停立刻有了猜測——喻千惠的身份被識破了。
第四樂園在規則的平等上有種不近人情的偏執,一同進入副本的兩位玩家的起點應當是平等的,或者說某種程度上是平等的。
薇芙公爵的身份位高權重,npc無所不從,而他的人魚混血身份,卻四處受限,除了在同樣都是人魚混血的亞特蘭村是備受尊敬的祭祀之外,無論在人魚社會還是人類社會,都頻遭白眼,舉步維艱。
這看上去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的身份之彆,在另一個層麵上卻是恰恰相反。
認識薇芙公爵的人太多,關注她的眼睛也太多,多到出門坐個地鐵也能上熱搜。
而喻千惠關於她的身份的信息又太少,吝嗇的第四樂園連薇芙公爵的記憶也不願意完整地給她,如果沒有星星說,她甚至都發掘不了對方的魔法能力,隻要一個來自銀之家族內部的懷疑試探就會穿幫,而與她最親近熟悉的銀之家族成員哥哥諾雷斯,對她也並非全然善意。
江停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清白,完整,最重要的是,就像鬼故事中玩家們的身份一樣,他作為利伯塔斯詳細的人生經曆,除了基礎設定,其他全部來自於他參加第16屆貓箱賽的所作所為,知根知底,又無人質疑。
可以不誇張的說,哪怕他自己說自己不是利伯塔斯,是一個外界來的玩家,大家也隻會覺得他瘋了魔怔了胡言亂語,而不會覺得他不是本人。
江停換成單手抱著喻千惠,另一隻手卻拿出了攻擊道具。
他無法給自己上增益,但單純的武器卻不影響。他知道喻千惠最終必定會醒來,但在那之前,他要守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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