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樂聲停止的時候,金屬魔方中上的亮麵,正如智者在規則中所說的那樣,一共亮了5個。
喻千惠猜“鼠鼠”原本想說的可能更多,但可能是怕打擾到正在過副本的她,也可能是因為三言兩語說不完,說多了反而讓老光擔心,於是最終就隻化作了這三言兩語留在對話框中。
但這三言兩語也足夠讓一個惦念孩子的父親感到慰藉,老光欣慰地笑著,甚至還抹了抹眼睛:
“當初她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覺得鼠啊遁的不好聽,沒想到名賤人倒是不孬,她活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喻千惠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兩世的父母都不是老光這樣的性子。
第一世的媽從來不會將溫情訴之於口,而第二世的媽則活得利落灑脫,愛恨都直接,不會這樣拐著彎間接地欣慰。
但這不妨礙她為自己做的這件事感到高興。
雖然這件事對她來說微不足道,但能了卻一對平凡父女的心事,也足以讓她為此滿足。
被喻千惠溫暖到的老光秉著回報她的想法,和其他海幽靈打交道時極為賣力,本來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從護犢子的海幽靈手中拿到血液琥珀的喻千惠,在老光的幫助下省了不少的事。
但她拿到琥珀卻沒有自己收著,而是交給了江停,包括之後她那些可能複蘇的藏品,她也和江停交代了一遍。
江停的眼睛中有些許疑惑,但在喻千惠略作一番解釋後就變成了了然。
他們已經決定走不同的路子。江停老老實實拿加勒比之星通關,能夠帶走他所有的“戰利品”,而喻千惠則是打算“偷渡”到海幽靈的家園一探究竟。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她或許不必再返回西南群島,他們可以在海之國,或者加勒比海的其他地方碰頭彙合。
喻千惠沒有另擇時間,而是當機立斷,決定現在就前往。
剛才在回收海女之血琥珀的過程中,她已經見識到了這些海幽靈中信神的那部分對塞斯多忒發自內心的擁護,她如果想找個機會和塞斯多忒聊點私人的,那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喻千惠再度潛入海中,一路下遊,直到周圍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才再次觸碰到熟悉的無形屏障。
這一次,在她遭受攻擊之前,喻千惠就已經快速選擇確定突破屏障,完成了任務【離開加勒比】。
島嶼聲望歸零的那一刻,喻千惠覺得某種一直隱隱捆縛在她身上的枷鎖終於被解下,靈魂陡然一輕,自由得像是海裡的遊魚。
當然,此刻的她並沒有在深海中發現任何的魚,這裡萬籟俱靜,好像隻有無窮無儘的黑暗,沒有植物,沒有動物,除了她自己之外,似乎沒有任何一個生命。
這種孤寂感就仿佛她正漂浮在外太空一般,而深海和太空一樣廣袤,一樣沒有氧氣,一樣不適合普通人類生存。
但在這寂靜之間,喻千惠忽然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呼喚。
“到這裡來……孩子……到我這裡來……”
這呼喚輕柔得像是正拍擊在她身上的水波,卻穿透了潛水器具的阻隔,精準無誤地遞到了喻千惠的意識裡,或者說,靈魂裡。
喻千惠福至心靈,立刻循著聲音的來源遊去。
在靈魂中作響的聲音其實是很難辨彆具體的發聲方向的,但這聲音存在的本身,似乎就是一種無形的指引。
喻千惠無法描述她具體要前往哪一個方向,但她就是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也知道那裡要等待著她的是誰——
塞斯多忒,海的女兒,人魚族的母神,海之眷族的庇護者。
一位根源力量的持有者,一位世俗意義上的真正神明。
塞斯多忒棲息在加勒比海的最深處,但喻千惠卻無法知道加勒比海究竟有多深。
她響應著海女的召喚,一直往下遊,往更深處遊,但卻一直遊不到儘頭。
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改變,海洋也不再是那樣深邃的黑色,但卻變成了一種更為不祥和令人不安的暗紅色澤。
而隨著喻千惠遊得更久更深入,身側的海水徹底變成了鮮血一樣的紅色,甚至和鮮血一樣濃稠黏膩,還透著一股古怪的腥味。
喻千惠強忍著惡心穿梭,但血一樣的海水裡又出現了其他更惡心的東西——屍體,數不儘的屍體。
起先是各種魚蝦蟹的屍體,破碎的貝殼等小型海洋生物,然後這個範圍開始擴大到海豚、虎鯨、鯊魚以及其他一切的海洋生物,哺乳的不哺乳的,小型的大型的……喻千惠甚至看到了許多人魚的骨架。
看到類人生物慘死的屍體,難免會讓她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憐憫。
這些屍體並非全是骨骸,大部分都是半骨半肉,肉已經開始腐爛流膿,骨骸上卻還掛著殘留的肉與筋膜。
這些畫麵哪怕僅僅隻是用相機拍下,都是絕對的限製級畫麵,多看兩眼就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而喻千惠卻被迫在這之中穿梭。
自從身邊開始出現屍塊,喻千惠腦海中屬於塞斯多忒的聲音就不再響起,但那種隱隱的指引依然存在。就好像冥冥之中在告訴喻千惠,祂並非是不想出聲,而是不能出聲。
這種沉默中並不包含懼怕、畏縮的情緒,而是一種濃重的無力與悲傷,喻千惠看著身邊不斷掠過的狀態糟糕的骨肉殘骸,大致猜到了這是因為什麼原因。
她絕不是加勒比海中第一個響應塞斯多忒的召喚而來的人,或者說生命,那麼其他的應召者都去了哪裡呢?
喻千惠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屍山血骸就是答案本身。
一個讓塞斯多忒被迫緘默不言,防止她成為下一個不幸遇難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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