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
孫偉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身後的那些同夥，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們看著那三艘在他們眼中，如同通往地獄小船的充氣筏，臉上所有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撲通！”
一個男人第一個承受不住這種恐懼，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想回去！我願意乾活！我什麼都乾！”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撲通！撲通！”
孫偉和他那二十多個同夥，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一個接一個，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涕淚橫流，瘋狂地磕著頭。
“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彆讓我們劃船回去！我們會死的！”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是人渣！
我們是畜生！求你給我們一次機會！”
前一秒還囂張無比的眾人，此刻，如同最卑微的蛆蟲，在地上蠕動哀嚎著。
林風沒有理會他們的哀嚎。
他看著這群癱軟在地的男人，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拖上船。”
“是！”
兩名戰士毫不猶豫地上前，架起已經癱軟如泥的孫偉。
“不！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孫偉劇烈地掙紮起來，一股騷臭的液體，順著他的褲腿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在地上留下了一灘水漬。
他嚇尿了。
那刺鼻的味道，讓周圍的工人都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臉上滿是鄙夷。
“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願意乾活！什麼臟活累活我們都乾！”
剩下的二十多個男人，也徹底崩潰了。
他們磕頭如搗蒜，哭喊聲響成了一片。
林風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緩步走到已經麵無人色的孫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給你兩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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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一，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孫偉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身體抖得像篩糠。
“二，”林風指了指那三艘孤零零的充氣船，“自己劃回去。路上是死是活，看你們自己的造化。”
“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一絲生機？
孫偉絕望了。
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汪洋上，用這種玩具一樣的小船劃回上千公裡外的魔都？
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可看著林風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我……我劃……”
孫偉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很快，二十多個鬨事者，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死狗，被戰士們一個個拖上了那三艘黃色的充氣皮劃艇。
戰士們將幾對塑料船槳扔了上去，然後解開繩索，用力一推。
三艘小船，載著二十多條絕望的生命，緩緩地飄向了寬闊的水麵。
碼頭上，死一般的寂靜。
新來的三萬幸存者，還有基地原有的工人們，全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震撼和畏懼。
許久，人群中才響起竊竊私語。
“活該！真是活該！”
“就是，基地好吃好喝地供著，給份活乾還挑三揀四，真以為這裡是天堂啊？”
“看吧，這就是下場。這位林先生，可不是什麼善茬。”
“以後咱們可都得老實點，安安分分乾活，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經此一事，所有新來者的心裡，都深深地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在華山基地，林風的話就是天！
誰敢忤逆，下場就是自生自滅！
所有人都明白這些人根本活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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