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入了太後眼中。太後素喜沉穩守禮、姿態美好的女子,見安陵容在禦前不失儀態,容貌性情又合眼緣,加之那扶花的動作帶著一種天然的柔弱風致,恰如風中細柳,我見猶憐,便生了些許憐惜之意。這後宮之中,多是爭強好勝之輩,添一個這般安靜柔順的,或許並非壞事。
“皇帝覺得如何?”太後側首問道。
雍正帝目光掠過安陵容,無可無不可:“既是皇額娘看著好,便留牌子吧。”
於他而言,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此女家世低微,容貌雖佳卻性情冷清,料想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於是,一道朱批,決定了安陵容今生命運的走向。
“安陵容,留牌子,賜香囊。”
她叩首謝恩,聲音依舊平靜無波。起身,退下,步履從容。沒有前世得到機會時的驚喜與惶恐,也沒有對未來的茫然,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接受。
她知道,這隻是第一步。踏入宮門,才是真正考驗的開始。
走出殿門,陽光有些刺眼。她目不斜視,徑直向著宮外等候的母親走去。
她未曾注意到,在遠處廊下,一道探究的目光曾短暫地落在她身上。
那是甄嬛。甄嬛亦入選,正與沈眉莊站在一起。她看著安陵容獨自離去的背影,覺得此女氣質獨特,容顏絕美,卻似籠罩在一團迷霧中,那份疏離,讓人難以接近。
“眉姐姐,你可見過那位安秀女?”甄嬛輕聲問。
沈眉莊:看她獨自一人,想必家世尋常。隻是這通身的氣度,倒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甄嬛點頭,心中卻並無上前結交之意。那人周身散發的清冷,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
安陵容回到客棧,林秀得知女兒入選,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是女兒有了前程,擔憂的是那深宮似海,女兒這般性子,如何生存?
“娘,”安陵容握住母親微涼的手,她的手亦是微涼,“不必擔心。女兒會好好的,您也會好好的。日後,我們便在京中安穩度日。”
她的語氣依舊平淡,但話語中的篤定,奇異地安撫了林秀不安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是宮中派教習嬤嬤教導規矩的時光。今生沒有和甄嬛相識,她自己租了個一進宅子和母親居住
安陵容前世早已將這些刻入骨子裡,此刻做來,更是行雲流水,規行矩步,挑不出一絲錯處。她謹言慎行,除了必要的應答,幾乎不與任何人交談,包括那位被派來教導她的、曾姑姑。
曾姑姑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秀女,或驕縱,或怯懦,或心思活絡,卻少見安陵容這般。她容貌絕世,本該是鋒芒畢露的資本,偏偏將自己收斂得如同影子,那份沉靜,幾乎到了死寂的地步。
曾心中暗忖,此女若非真的心性淡泊,便是城府極深。
安陵容並不在意他人如何想。她按部就班地學習,靠著刺繡和售賣尋常香丸維持生計,積攢銀錢,為母親日後在京中長期生活做準備。
她繡的花鳥更加靈動,卻不再繡那些寓意榮華富貴的牡丹鳳凰,隻繡些山水竹蘭,清冷孤高,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期間,她收到蕭姨娘的來信,表明了安比槐在鬆陽病重癱瘓的消息,林秀垂淚,她卻隻是淡淡一句“知道了”,家中事務就讓蕭姨娘看著安排,那些奴仆和買來的姨娘安排該發賣的發賣,其他再無他言。
母女二人,仿佛真的與那個遠在鬆陽的“家”徹底割裂。
終於,宮規學畢,入宮的日子到了。
兩母女依依惜彆,臨出發的前一天給母親林秀買了簽死契的嚒嚒照顧
內務府分配宮室,安陵容依舊被安排在了延禧宮的偏殿。
再聞此名,安陵容心中空寂,無恨無怨。延禧宮,前世她在此掙紮、凋零,今生,她隻願在此,做一個真正的隱形人,守著這方小小的天地,直至白發蒼蒼。
她帶著簡單的行囊,在引路太監的帶領下,一步步走向那座熟悉的宮苑。朱紅宮牆,琉璃碧瓦,隔絕了外界的天光,也隔絕了她與塵世最後一點溫暖的牽連。
踏入延禧宮門的那一刻,她抬眸,望了一眼四四方方的天空。
天色,是那種熟悉的、宮廷特有的,被高牆切割後的、帶著壓抑的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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