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紫禁城內外都透著一股緊繃的熱鬨。各宮開始領取過冬的銀炭份例,內務府的門檻幾乎被踏破。得勢的宮苑,炭火充足,暖意融融;失勢的,便隻能靠著那點劣炭,在寒氣中苦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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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的份例,依舊是按最末等的答應規格發放。寶鵑領回來的銀炭數量不多,且夾雜著不少炭末子,燒起來煙大,又不耐燒。
“小主,內務府那起子小人,看人下菜碟!”寶鵑拍打著身上的炭灰,臉上帶著憤憤,“給咱們的炭都是些次貨,奴婢與他們理論,他們隻推說如今各宮用炭緊張,讓咱們先將就著。”
安陵容正就著窗外微弱的天光繡著一枝忍冬藤。聞言,她抬起眼,看了看那筐成色不佳的銀炭,臉上沒什麼意外之色。內務府向來如此,拜高踩低是常態。她一個無寵又“病弱”的答應,能按時拿到份例已算不錯,哪裡還能指望上好的東西。
“能用便好。”她複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計,“將炭盆挪近些,煙大就開點窗縫。”
寶鵑見她這般逆來順受,心裡那點不平也泄了氣,隻得依言照辦。炭盆裡的火苗微弱,煙氣嗆人,安陵容卻似乎毫無所覺,隻專注地引著絲線,那忍冬藤在她指尖蜿蜒,帶著寒冬中不屈的韌性。
這時,殿外傳來些許動靜。寶鵑出去一看,竟是碎玉軒的首領太監小允子帶著兩個小太監,抬著滿滿一筐上好的紅羅炭過來了。
“寶鵑姑娘,”小允子臉上堆著笑,打了個千兒,“我們莞嬪娘娘想著安小主身子弱,畏寒,特意讓奴才送些炭來給安小主應應急。”
寶鵑又驚又喜,連忙將人讓進來。
安陵容擱下繡繃,看著那筐燒起來無煙無味、火力持久的紅羅炭,眼神微動。甄嬛……她還是這般,慣會施恩於人。前世幾匹料子,幾句溫言,便讓她感恩戴德,以為覓得知己。今生,她早已不需要這些。
“莞嬪娘娘厚愛,我心領了。”安陵容起身,語氣疏離而客氣,“隻是我份例雖薄,卻也夠用,不敢勞動娘娘破費。還請公公原樣抬回吧。”
小允子臉上的笑容一僵,沒料到會吃個閉門羹。他忙道:“安小主您千萬彆客氣,我們娘娘是真心惦記您……”
“公公好意,我明白。”安陵容打斷他,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隻是無功不受祿,我與莞嬪娘娘並無深交,實不敢受此厚禮。寶鵑,送客。”
寶鵑在一旁看得心急,這麼好的炭,小主怎麼就推了呢?可見安陵容神色冷淡,也不敢多嘴,隻得對小允子賠了個笑臉,將人送了出去。
看著那筐紅羅炭被抬走,寶鵑回轉來,忍不住小聲嘟囔:“小主,那可是紅羅炭啊……莞嬪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安陵容重新拿起繡繃,唇角掠過一絲極淡的冷意,“這後宮裡的‘好心’,往往代價最高。”收了這炭,便是承了甄嬛的情,無形中就被打上了“莞嬪黨”的印記。
華妃正盯著甄嬛,此刻與碎玉軒有任何牽扯,都是引火燒身。她隻想做壁上觀客,不想被拉入任何一方陣營。
寶鵑似懂非懂,但見安陵容神色決然,也不敢再勸。
炭火的事不過是個小插曲,卻像一滴水落入油鍋,瞬間炸出了更大的動靜。沒過兩日,宮裡便傳出消息,莞嬪恃寵而驕,竟將份例的紅羅炭大量贈予他人,自己宮中所用反而不夠,以致感染風寒病倒了。
消息傳到延禧宮時,寶鵑正在給炭盆添那劣質的銀炭,聽得手一抖,炭塊差點掉出來。
“小主……這……”她臉色發白,看向安陵容。若當日收了那炭,隻怕如今延禧宮也要被卷入是非中了。
安陵容正將繡好的忍冬香囊收口,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果然如此。華妃出手了。借著炭火之事發難,既打壓了甄嬛的氣焰,又彰顯了自己協理六宮的“公正”。
“風雲變幻,旦夕禍福。”她將香囊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隻有最純粹的乾花香,沒有任何複雜的香氣,“守住本心,方能安穩。”
她的話像是在對寶鵑說,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寶鵑看著在微弱炭火映照下,麵容平靜得近乎漠然的主子,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這位年輕小主身上那種與年齡不符的透徹和冷靜。她似乎總能提前嗅到危險的氣息,然後巧妙地避開。
不久,皇帝下令徹查“炭火事件”,最終以懲戒內務府幾個管事、並厚賞莞嬪作為結束。甄嬛有驚無險,聖寵似乎更隆。
寶鵑唏噓不已:“真是險啊,還好莞嬪娘娘聖眷在身。”
安陵容卻隻是淡淡一笑。聖眷?這後宮裡的恩寵,從來都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今日能因“炭火”責罰內務府,明日也能因其他事收回一切。甄嬛此刻越是風光,他日跌下來,便越是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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