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鵑將一碟新送來的時令果子放在小幾上,“連帶著咱們的份例也好了些。”
安陵容撚起一顆櫻桃,指尖染上些許嫣紅汁液。年羹堯……西北大捷。她記得這個時間點。前世此時,甄嬛正懷著第一個孩子,華妃誌得意滿,而皇後則在暗中布局。一切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底下是洶湧的暗流。
“碎玉軒那邊……有什麼動靜?”她輕聲問,將櫻桃放入口中,甜膩的汁水在舌尖化開,卻嘗不出什麼滋味。
寶鵑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小主會主動問起,忙道:“莞嬪娘娘似乎身子也有些不適,近日少見出門。
安陵容執壺斟茶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頓。是了,就是這個時候。甄嬛的第一個孩子。那個最終未能保住的孩子。那個她出手害死的孩子。
她垂下眼簾,看著淺碧色的茶湯注入白瓷杯中,氤氳出淡淡的熱氣。
寶鵑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便也識趣地不再多言。
安陵容端起茶杯,卻沒有喝。她知道這華貴妃應該如前世般不會容忍,皇後更不會坐視。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幾日後,宮中忽然傳出流言,說莞嬪這胎懷相不好,似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流言愈傳愈烈,甚至牽扯到了禦花園的某些角落,說是衝撞了什麼東西。
寶鵑將這些話學給安陵容聽時,臉上帶著幾分不安:“小主,如今宮裡都在私下議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怪瘮人的。”
安陵容正在臨帖,聞言筆鋒都未曾停頓。“宮中人多口雜,流言蜚語,何必當真。”她語氣平淡,心中卻是一片清明。這不過是有人按捺不住,開始動手了。是華妃?還是皇後?或許都有。她們都在等著一個契機,一個能將甄嬛拉下來的契機。
她想起前世,自己似乎也曾在這流言蜚語中推波助瀾過。如今想來,何其可笑。她放下筆,看著自己臨摹的字帖,工整,平穩,毫無特色,如同她此刻想要扮演的角色。
“寶鵑,”她忽然開口,“將我那個裝著舊日繡樣的箱子找出來。”
寶鵑雖不解,還是依言照辦。那箱子放在櫃子底層,落了些灰。裡麵是安陵容剛入宮時練習的一些繡樣,花樣繁複,配色鮮豔,帶著幾分急於求成的匠氣,與她現在清冷的風格截然不同。
安陵容隨手翻看了一下,取出一張繪著並蒂蓮的繡樣,湊到燭火前。火舌舔舐著紙張,迅速將其化為灰燼。
“都燒了吧。”她平靜地說,“這些,都用不上了。”
寶鵑看著那跳躍的火光,映著小主平靜無波的側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寒意。她覺得小主似乎……在斬斷著什麼。
又過了二月,正值夏日傍晚,
安陵容正欲早早歇下,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喧嘩,似乎還夾雜著女子的哭喊聲。
寶鵑從外麵匆匆進來,臉色發白,嘴唇微微顫抖:“小主……不好了……碎玉軒……莞嬪娘娘……小產了!”
京城大旱,皇帝攜皇後前往天壇祈雨,並去甘露寺小住。離宮前,皇帝特意將協理六宮的大權交給了華貴妃,
皇帝同時並帶走了甄嬛信任的太醫溫實初。這一安排安陵容今世突然驚覺,這是是故意給華貴妃創造為難甄嬛的機會,以便後續有借口懲治年世蘭及其背後的年氏家族。
安陵容正準備拆下發簪的手停在半空。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天際,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炸響,震得窗欞都在作響。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原來這個孩子的流產也有皇上的一筆,嗬嗬……前世自己竟成了擋刀之人
她緩緩放下手,看著銅鏡中自己蒼白而平靜的麵容。鏡中人眉眼依舊精致,卻像是戴著一張毫無生氣的麵具。
“知道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雷聲的餘韻中,顯得格外輕,也格外冷。
雨,終於下了起來,嘩啦啦地敲打著屋頂和窗欞,像是要洗淨這宮中的一切汙穢與血腥。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無眠。
安陵容卻睡得很沉。隻是在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看到了那個在碎玉軒外,聽著裡麵悲聲,心中既有一絲隱秘快意,又有著兔死狐悲之感的自己。
醒來時,天光未亮,雨聲未歇。她靜靜地躺著,聽著雨聲,心中一片空茫。
甄嬛小產,年氏得意,皇帝皇後的各種暗中籌謀……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延禧宮裡一個病弱的、不起眼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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